正文 第16章 受罰(1 / 2)

卸甲堂是整個稻香別苑最清淨的院落,正房是見客之用的,隻是平日的時候根本就是不開的,旁邊左側的一間二階鬥簷吊頂的臥室,右側是一間規製相同的書房。

書房裏的擺設極少,一個整木製成的數丈大小極為霸氣的原木書案,書案後,此時坐著的正是曾經威震八方的武候--趙秉德。

趙寒衣坐在桌案的左側的首張椅子上,隻是現在這樣的坐法實在讓趙寒衣覺得難受。

雖然父親根本是半句申斥的話都沒有說,隻是寥寥的問了他幾句邊疆的風物情形,又閑閑的說現在朝上關於邊綏的幾封奏折。

拿眼看他的時候,也是一派聲色俱斂的樣子,讓人瞧不出半分此時的態度。

隻是,趙寒衣此時當真是如坐針氈。

趙寒衣少時便是極得意的,無論文治武功,都從沒有讓趙秉德費過什麼心思,像是現在這樣的情形實在是他極少經曆過的。

既然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樣的磨著倒讓他覺得難受,索性咬牙下了決心,欠身對父親恭敬的懇求。

“父親!”

說完了以後,趙寒衣從椅子上起了身,臉上正了正顏色,撩起黑色錦袍的袍角,跪在了趙秉德的麵前。

“昨日晚間的事情,確是兒子莽撞,再不會有下次。”

趙秉德聽趙寒衣心中頗有些怨氣的神色,這才深深的看著兒子,端起手邊的茶盞,抿了口茶後,徐徐的才道。

“你如今年歲也大了,若是你自己有什麼心思,隻管說出來,莫因為父母忠孝耽誤了你。”

“不敢,兒子不敢!”

把這頂帽子這麼一扣,趙寒衣就是剛剛心裏有一二分的不服,到現在也是收斂得幹淨得不能再幹淨。

“是兒子錯了。”

“不,你沒錯。”

趙秉德麵色帶笑,可是,這武候臉上的笑哪兒有什麼暖人的意思,直逼得趙寒衣不敢抬頭。

“少年得意,十三歲就上封將軍,十四上了戰場,十五斬敵首帥首級,十六歲一篇討敵檄文以致洛陽級貴,十七歲馬踏東陽,虜番邦皇帝南於帝前……”

“爹爹莫說了,兒子再不敢大意。”

趙寒衣俯身要磕頭謝罪,趙秉德伸手將兒子扶住,虎掌在兒子的肩頭意味深長的拍了拍。

“菀兒無論是家世人品,還是才貌都是與你相稱的,且不說咱家與文候的世交幾代,單論現在的閨閣裏,父親也隻覺得她還能做我趙家的塚婦。”

“是。”

趙寒衣不敢反駁,也沒有和父親說他所瞧見的林菀兒如何模樣。

“隻是,隻是太過心慈了些。”

趙秉德不語,本來在他的手邊已經放置著的一張熟宣,拿起了後,趙秉德又放下了。

“你先起吧,一會兒,太醫到了你去前麵支應著。”

“是。”

趙寒衣起身,規矩的肅立,臉上再無半分不馴之色。

“去吧,我也要歇著了。”

趙秉德沉吟著的,摸了摸胡子。

對這個長子,他不是不滿意,進退有據,沉穩得當,在軍中也已經建立了自己的威信,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莫說是誰人在他的跟前誇獎他這個長子,就是他自己也從心裏覺得這個兒子可堪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