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打定了主意以後,林菀兒便先是尋了機會,把機靈的瑤碧先給遣了出去,讓她看著小丫頭們去起出來去年冬天她親手摘的梅花瓣上的雪水。
“我哪兒有那附庸風雅的勁啊,不過是去年秋天的時候得了大哥一套琥珀的杯子,難得的質地通透,我讓工匠製成了茶盞,隻是琥珀耐不得熱,我想著拿它沏菊花用,正好,今天你來了。”
林菀兒笑著解釋了一番,然後便遣了拂朱去拿她讓人新進的雪山貢菊,等到拂朱把那罐子用蠟封了的菊花找開的時候,隻聞得一室清香。
趙雨晴聞到這一股股清香沁人心脾,也誇道。
“你倒真是應了奶奶那句話,成了雜家了。”
還未等林菀兒接話,瑤碧趕緊接了話道。
“姑娘是真不知道我們家的郡主平日裏再稀奇古怪的都折騰過了?可憐見的我們幾個丫頭在冰天雪地裏陪著郡主拿著竹匙一點點的取這些雪水,若是郡主是個真真的情趣也就罷了,奴婢看啊,不過是照貓畫虎罷了。”
林菀兒搖了搖頭。
“可見我平日裏是把你們都慣壞了,竟當著麵的就敢編排起主子的是非了。”
“呦,這話說得,可不偏心,去年您要剜了那麼一大塊的琥珀做茶盞,就連世子爺都覺得可惜,還特地尋了上好的紫砂來,說是讓您使用,隻免了那稀罕東西,難得那麼一大塊的質地通透沒裂沒雜的好料子,您卻隻用來剜還不及巴掌大的茶盞,奴婢隻聽說過琥珀枕,琥珀杯,可沒瞧見過誰家拿琥珀喝茶的,您說您這不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是什麼?”
“行了,去把這菊花還有一壇子雪水給林嬤嬤送去,把你趁早的打發走了,省得你在這裏編排我的不是了。另外再給林嬤嬤帶句話,讓她這兩天不必過來當差了,好生歇著,過些日子就要變天了,就說我是心疼她素日的秋寒病症,讓她緊著叫大夫仔細給瞧瞧。”
林菀兒支走了瑤碧以後,又叫拂朱去給大哥那邊也送過去一壇子。
“郡主,我先去叫了點翠和瓊墨兩個過來伺候,再去吧。”
“不必了。”
林菀兒搖頭。
“昨天她們倆個人和教養嬤嬤都受了累了,讓她們憩一下,左右窗下有小丫頭呢,我叫一聲她們也就進來了,沒得真是片刻離不了人的,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拂朱見林菀兒態度堅持,又見趙雨晴的貼身的兩個大丫頭也都在房裏立著,便沒再說話,向趙雨晴福了福身以後,便出去了。
林菀兒見拂朱出去了以後,給了趙雨晴一個眼色,趙雨晴到底是不慣做壞事的,有些緊張的對兩個丫頭擺了擺手道。
“你們門外站著去吧,我和郡主說會兒子話。”
到底沒有林菀兒膽大,再說若是把兩個丫頭遣到房外去,隻怕管教婆子立刻就闖進來。
林菀兒直到房裏隻有她和趙雨晴的時候,微微的一笑,從自己一直撐在手下的軟枕下拿出了那兩件衣服。
趙雨晴從來沒做過壞事,就是做過,也是林菀兒教唆過的,這時已經坐不住了,慌張的往外望著,生怕有奴婢闖進來,可是其實這個時候,趙雨晴又有點希望有個丫環或者是婆子闖進來,那便……
“雨晴?”
林菀兒叫了趙雨晴一聲,然後便撿了一件月牙白鑲黑邊的素袍塞到了趙雨晴的懷裏。
“你自己能換吧?”
趙雨晴點頭,她才要打開衣服,林菀兒忽的按住了她的手,壓低著聲。
“哪兒能在這裏換,現在咱們先出去。”
趙雨晴有些不解,小聲的問。
“莫不是你在房裏挖了暗道?”
她記得武侯府裏和稻香別苑裏倒是有暗道,隻是,林菀兒的閨房裏怎麼可能有暗道。
“你想什麼呢?”
林菀兒這時已經動手搬了房裏的靠背高椅,撤了上麵的座墊後,林菀兒指著椅子上那扇後窗。
“從這兒走。”
趙雨晴當即就愣了,手裏抱著林菀兒給她的衣服,眼見著林菀兒提著百花灑金裙,就在她的麵前邁上了椅子,然後她又親眼見到了林菀兒手腳極利落的翻過了窗戶,然後便是林菀兒站在窗下笑容可掬的衝著她招手。
“雨晴,快點,一會兒就被人發現了。”
“我,我,我不行。”
趙雨晴搖頭,不肯依林菀兒。
林菀兒指著那把窗前的椅子,皺眉瞪眼的嚇唬趙雨晴。
“若不是為了你,我直接就翻過來了,你快點,要不然來不及了,她們該回來了。”
“我,我不行。”
“趙雨晴!”
林菀兒柳眉倒豎,當即便頗有架式的指著趙雨晴恨罵道。
“就這一回機會,你自己不後悔就行。”
趙雨晴往前走了兩步,到了椅子前,可是讓她站到椅子上,還要翻到窗外,實在是太難為她了,趙雨晴當然是不敢,咬了咬牙,委屈的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