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女孩子對她全然的依賴讓趙寒衣心亂如麻。
窗外,有些微風初起的樣子,刮得窗欞微微的響,像是盛夏的時候,才會有的那輕輕的蟲鳴之聲。
那樣的蟲鳴,在南疆的時候,趙寒衣也聽過,隻不過那時候他是幾夜沒有闔眼了,聽到了這種極安靜的像是自己園子裏的聲音,也不過是心頭略略一動,而此時,他的心若是被窗外的風吹起了微瀾,雖然是波浪不興的沒有作響,偏偏是那般的動人心魄。
至到了將近晚飯時候,做事最是謹慎的拂朱過來尋林菀兒。
才到了院子裏,就見武文和添墨兩個小廝立在已經有些暗色的院子裏。
“武文,我家郡主?”
拂朱才說了半句,就被武文擠眉弄眼的指著裏麵的動作停住了話音。
到了武文的近前,拂朱低聲問了一句。
“怎麼了?”
添墨不知道要怎麼說,當即頓在了那裏,武文卻機靈的伸手就拉拂朱的袖子。
拂朱轉身躲過,冷聲的說。
“郡主呢?”
武文不知道要怎麼說,摸了摸頭,然後又為難的撇了撇唇,臉上有些尷尬。
“那個,那個……”
武文支吾的說不清楚,指著裏麵,頓了半晌才極艱難的說道。
“下午公子和郡主進了房以後,就沒出來。”
“什麼?”
拂朱嚇得三魂丟了七魄,臉上泛白。
“你胡說什麼?”
這正房的門是四敞著,可是,裏麵耳間的房門卻關得極嚴的。
拂朱幾乎要急得哭了出來,立在那裏,一時間進退不得。
武文見拂朱急得哭了,忙上前小聲的在拂朱的的前低聲說道。
“姑娘先別哭,”
說話的時候,武文還拿了自己的帕子往拂不的手裏塞。
拂朱情急之下甩開,喝斥了武文一句。
“你做什麼!”
“叫嚷什麼!”
拂朱和武文都被這一聲低斥給嚇了一跳,兩個人立在院子裏,被趙寒衣極冷的一雙眼,看得都撲通的跪到了地上。
趙寒衣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個人,冷聲吩咐道。
“還不進去伺候你們郡主!”
“是。”
趙寒衣本就不是什麼謙謙君子行徑的性子,他置身兵營多年,早就養成了一身殺伐決斷的性子,即便在不經意裏,也是讓人心生寒意的。
拂朱被趙寒衣冷著的臉嚇得不輕,顫著身的起來,繞過了趙寒衣的身前,這才戰戰兢兢的往耳房裏走。
進到了耳房裏,拂朱抬眼便見自己家的郡主枕著一個沈香木枕,身上披著一件男人才用的黑色綃金大氅,此時背對著門口,正睡著。
“郡主?”
拂朱小聲的才叫了一聲,就聽到了身後有人低聲說了一句。
“沒見主子睡著呢嗎?”
這聲音實在是威攝之力十成十的嚇人,拂朱下意識的就又撲通的跪了下去。
趙寒衣歎了口氣,菀兒身邊的這個大丫頭實在膽小了些。
拂朱跪在地上,不知要如何。
趙寒衣哪裏有理會她的意思,兩步到了林菀兒的近前,站在那張雞翅木的嵌八寶的羅漢榻前,躊躇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