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什麼？”
小於氏低低的接了一句，看向大於氏。
大於氏搖了搖頭，道。
“剛才外麵管事的婆子跟我報說她下午竟是一個人也沒帶，自己便出了府了，這樣的舉子實在太過輕浮，好歹她也是堂堂郡主，以此教養終難成為一家主母。而且……”
大於氏豈能不知道林菀兒這些日子與自己兒子常在一處，在天下母親的眼裏，自己的兒女總是好的，想著林菀兒如此輕浮，不知穩重，大於氏便是大大的不喜歡。
小於氏因為得了趙寒衣的托囑，此時，少不得要替林菀兒說上兩句好話，於是她斟酌著的在大於氏的耳邊說道。
“可是話又說回來，若是四公主嫁了進來，斷不能像郡主這般親和的，又則您這裏素日連個人影都沒有，我想著若是郡主能嫁進來，與您一處做個伴，也是好的。”
“我還能有幾日，總要為他們爺倆打算者正理。”
說話間，大於氏拂了拂自己鬢角。
她比小於氏不過大了六歲，可是，自己的兩鬢現在已經有了白發，而小於氏卻半根也沒有，想來這副身子已然是不中用了。
大於氏歎息著閉了眼，過了好一陣子，就在小於氏以為大於氏睡著了的時候，大於氏竟忽的又幽幽的說了句。
“我知道他們爺倆都中意了那個丫頭的，可是，隻有娶了四公主，我的眼才能閉上。”
小於氏聽著大於氏話裏的絕然之色，便知道此事難以轉圜，隻能抹稀泥的說道。
“王妃說的是什麼話，這麼多年不都過來了嗎，太醫不是說讓王妃少操些心，隻管保重自己，養好了身子嗎？”
大於氏沒有再接話。
她現在已然聞不到自己房裏的藥味了，隻是覺得自己的身子極乏。
閉上眼的時候，她忽的想到了自己未嫁的時候，有一日父親從外麵帶了一個極俊雅的公子，待到那公子離開了以後，大於氏還記得當日把自己叫到書房以後，父親臉上的激動情形。
那一筆一畫的品評，如何的鐵畫銀勾，怎樣的蒼勁老道。
大於氏並不怎麼懂得筆墨雅趣，隻是，那日在一梨花樹下，她見到了那位盛名天下的公子。
也許……
狠狠的閉了閉眼後，大於氏終於還是定了自己的決心。
過了一會兒，等到該安置的時候，大於氏吩咐了小於氏一句道。
“天氣漸涼了，我不放心稻香別苑那邊，你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吃了午飯，咱們過去瞧瞧，住上幾日再回來。”
小於氏連忙點頭答應，接著又問了大於氏一句。
“那老太太那邊？”
“問問吧，若是老太太身子爽利，想必也是要一起過去的。隻是，走之前，你先派兩個婆子再把寒衣那邊的秋冬一應用具，特別是他若是出京所要用的東西，都務必點齊了，若是缺什麼，隻管挑好的置辦齊了。”
“入秋的時候，我已經親自查典過了一次了，明天一早我再去核對一遍，然後把單子拿過來給王妃查對。”
“嗯，細心點。”
交待完了這些，未等小於氏回話，大於氏又接了一句道。
“珂兒也大了，今年照著他大哥的一應吃用也都要準備齊了，派人趕緊送過去，不要誤了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