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兒還未及明白是怎麼回事,隻覺得身子一輕,已然是軟軟的站到了岸上。
而此時林菀兒的眼裏看到的是那雙被江山浸濕了的方頭江山海牙紋的靴子。
“謝太子搭救。”
林菀兒才一站定,便立即反應過來,端端正正的躬身福禮,林長風這時也已經疾步走下了船,站到李慶堯的身邊,深深一躬。
“微臣謝太子伸手搭救。”
“無妨。”
李慶堯仍舊麵色不改,抬頭看了一眼林菀兒,唇上微微一笑,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
李慶軒這是也走了過來,搭手扶起了林長風,笑道。
“世子,未多太過拘泥了些,原不必如此。”
林菀兒此時手扶著拂朱的手,抬起頭的時候,正好是被自己家的哥哥隱隱的擋在了身後,雖然如此,可是李家太子那向她有意無意間掃過來的視線,了讓林菀兒不得不低了頭,又往林長風的向後挪了小半步。
到了晚上的時候,林菀兒怎麼也睡不著覺,總覺得自己心裏不安生,索性她便披了件衣服應出了房間。
因為不敢出院子,怕是再遇上什麼人,林菀兒隻在極小的院子裏坐在一張石凳上呆呆的望著天空發愣。
拂朱怕郡主著涼,忙又拿了軟墊,又沏了一壺極熱的茶端到了林菀兒的麵前。
林菀兒見夜已經深了,便擺了擺手,對拂朱道。
“別折騰了,我隻是睡不著覺,你隻管房裏呆著去,不必管我。”
縱然是林菀兒如此說了,拂朱也不敢離開,悄然無聲的站在了林菀兒的身後。
單手撐著臉,林菀兒望著天空裏的星星,隻能呆呆的發愣,想著那天趙寒衣連句話都沒有來得及和她說, 就那麼急急的走了,也不知他這兩日是不是好生消息了,就是鐵打的人也不能這樣****的熬著。
而他和她之間的事情,又橫著一個太子。
想到這位隻要不造反,肯定要作上皇上的男人,林菀兒的眉心又是重重的一皺,她要如何與李慶堯說自己心有所屬?
這樁皇家的婚事,又該如何回絕,她已經接連著兩回用生病來做托詞了,如果再有下一回怕是皇後再怎麼忌憚著林家,也是要惱了的。
想著這些一團亂麻一樣的事情,林菀兒希望趙寒衣能夠當真如他所說的,早日處理妥當。
然後……
想到為他披上嫁衣,林菀兒麵色微微的羞紅。
其實,她要的很簡單,也不過就是一世安穩,然後便是有個喜歡的男人做她的丈夫罷了。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這種戀愛時的思念,是最最磨人心思不過的,林菀兒也不例外,此時她望著天上的星河,所思總總也不過就是三個字-趙寒衣。
前幾日恰巧府裏的小伶唱過這樣的一隻曲子,正是古書的《詩經.國風》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
小聲的低吟著,這個聲音似乎隻有林菀兒自己才能聽得清楚,唱著唱著,林菀兒因為心有所感,竟然微微的笑了出來,她甚至心底裏有幾分竊竊的歡喜,這種分離時的脈脈的不可言說的思念,當真像是能醉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