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掉少年的長相,陶昕來看向那怪物,隻見那怪物手腳並用爬了過來,即便它的臉已經扭曲醜陋到一定程度了,但陶昕來還是看得出來他所表現出來的巨大驚喜。
陶昕來想,這個少年大概是它的主人,而這個世界裏無論是靈獸還是妖獸對自己真心承認的主人的還是十分忠誠且信賴的。於是她又想到紅毛。最近在這密道裏一直緊繃著神經遊走在生死邊緣,她也沒敢把紅毛放出來。
紅毛膽子小,又不是戰鬥型靈寵,陶昕來對它十分憐惜,自然不肯讓它身處危險之中。
那怪物撲過去的時候,少年的視線就從陶昕來身上移到了那怪物的身上,他表情冷冰冰的,但是卻伸手像摸小孩子頭一樣摸了摸那怪物的頭,頓時那怪物就像個孩子一樣跪坐在他身前嚎啕大哭起來。
怪物嚎哭的聲音實在刺耳,陶昕來頓時感覺到神智被音波攻擊的感覺,於是忍不住皺皺眉,往旁邊走了幾步。不過這個時候因為上古靈玉和散盡靈力的關係,她身上的靈力因禍得福神奇地恢複了,並且還有精進,應付怪物這種程度非指定性的音波攻擊還是沒有問題的。
心思細膩的少年注意到陶昕來的表情和動作,於是伸手給怪物擦了擦眼淚,然後輕輕擺了擺手。
怪物會意,果然將剩下的淚水都咽進肚子裏,抽著鼻子自己抹了眼淚,乖乖跪在那裏不動了。
陶昕來這才意識到,那個少年難道是個啞巴?可惜了長得這麼好看,不過這少年眼睛就已經很驚人了,如果再會說話的話,很難想象他的聲音該是怎樣的,會不會閉眼睛更讓人難忘?看來世間法則是平衡的,它給你一樣極致的美好,大概就要取走另一樣美好,太逆天了總不會長久。
少年似乎知道陶昕來在想什麼,他不甚在意地起身,然後看了看周圍仍冒著火苗的地方,略一思索便已知道前因後果。
這個時候他再看向陶昕來的表情雖然仍然冰冷,但多了幾分生氣,像是在感謝陶昕來一樣對她點了下頭,又招手示意陶昕來跟著他走。
陶昕來見那少年沒有敵意,怪物又乖乖地跟在他後麵很聽話的樣子,於是便大大方方跟了上去,想看看這少年想幹什麼。
走了一段路,陶昕來知道他的意思了。前方不遠處的轉角那裏似乎有個U型的豁口,雖然暫時她看不到那豁口之外的情景——很可能是少年將那裏封印了起來。但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裏應該就是出口。
少年回頭看看她,又指了指那個轉角,這意思就很明顯了。
送她出去?陶昕來覺得不可思議,這過程是不是也太順利了一些,她怎麼像做夢一樣?這時候她也忘了之前與怪物打得死去活來差點丟了小命的慘痛經曆了。
“哪裏是出口嗎?”陶昕來問道。
少年點頭。
“那,我如果從那裏出去,會出現在什麼地方?會不會有危險?”
少年想了想,先搖了一下頭,然後又搖了一下頭。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出現在什麼地方?所以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陶昕來根據他的動作和前後邏輯推斷。
這次少年點頭了。
如果不出去,至少這裏麵是安全的。但是如果不出去的話,她很擔心與師父約定的一個月時間會不夠了。
想到這裏,陶昕來說了句:“多謝”,然後大步朝那豁口走去。
怪物在後麵挪了幾步,似乎想要阻止陶昕來離開,但是少年伸手擋住了它,它便有些頹然地低下頭,沒再動作了。
陶昕來回頭看了一眼他們,或許是少年空洞的表情觸動了她,她想了一下,又拿出幾張空的符篆,盡自己所能繪製了幾張火符,又對那幾張符篆輸送了部分火靈力,然後將那些符篆遞給那少年,道:“這幾張符篆可以控火,如果你還需要火來取暖的話,就用了吧。我是從晉城西麵山崖下的密道裏進來這裏的。如今晉城被魔氣所侵染,魔修也來到了此處。這裏或許已經不安全了。如果可能的話,你們也盡快離開這裏吧。”她頓了頓,道:“保重。”說著就回頭走向那個出口,這回再沒回頭。
怪物衝著少年啊啊叫著,似乎不讚同那少年的行為。少年也隻是平靜地回過身,淡淡道:“我知道。這次是意外,下次我會小心的。”不過幾句話,他卻說得很艱難。如果陶昕來聽到他的聲音,一定又會感歎起來——這個少年的聲音與他的眼睛一樣讓人難忘。
這個時候的陶昕來正把自己縮成一團,抵禦時空轉換的撕裂感。這時候她才明白過來,怪不得明明沒有路的密道裏竟能讓那怪物帶著她走出那麼個地方來。那分明就是另外一個獨立的空間!所以她從那個空間出來才會經曆這種感覺!也不知道那個少年是什麼人,怎麼會落難到那個地方,也不知道她留下的符篆有沒有用,看那少年都沒有他的寵物厲害,還需要自己這種程度的修士提供火源取暖,那應該就是用得上那些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