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夾著涼爽的微風,吹過閃著光亮的河水。
夜涼輕輕地飄灑著,露水悄悄地凝聚著。露珠漸漸大,漸漸圓。驀地,一滴滾落下來,又一滴,撲嗒,撲嗒……
男子負手而立於窗前,灑下的月光投在男子的身上,投出長長地,讓人捉摸不透的影子。
“主子,事情已在掌握中。”隻見一名黑衣人立於男子身後,神色甚是恭敬。
男子轉過身來,並未睬那黑衣人,自顧出言道:“不許出任何差錯,否則,後果你們是知道的。”聲音中帶著不容忽視的絕決。
“是,屬下明白。”黑衣人應聲而答。隨後男子健臂一揮,黑衣人便從窗口一躍而出,就著夜色消失的無影無蹤。
男子信步移來,隻見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撲哧”一聲,他薄唇輕啟:“從今日開始,你有的隻能是一片黑暗。就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立於身側的雙拳狠戾地收緊。
城郊一處荒蕪廢棄的宅院中,隱約的可以聽見窸窣之音。
在宅院的最深處,隻見一名女子被人綁住手腳,眼上蒙著黑布,嘴裏也塞著錦帕。
偶爾能聽到“唔,唔”的聲響,那名女子已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妄想能夠掙脫那繩索,頭上早已大汗涔涔。雙手手腕處,也磨得鮮血模糊。怎奈,終是無力掙脫!
此時,女子卻聽得有腳步聲朝她逼近,她本能的拖著身子往後靠去,直至後背靠上冰冷的牆麵才無路可退。
一身銀色華服的男子,聲音低沉又暗啞,“天一亮就離開此地,要避開耳目,不得有半分差錯。”
“是,小人明白。”兩名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拱手屈膝。
那名女子聽得腳步聲離她遠去了,才鬆了一口氣,全身癱軟了下來。
自從被綁了來她就一直心驚膽戰,也不曾吃過東西,身體早就有些虛脫了。現在聽得人聲漸遠,精神就再也撐不住了,很快就昏昏睡去了。
周圍,萬籟俱寂。夜色越來越濃了,好像一下子全都掉進了神秘的沉寂裏。隻有那暖夜沉默的黑暗,將他們團團包圍。
翌日,女子的眼前忽的一亮,蒙在眼上的黑巾被人取了下來。
強烈的陽光太過刺眼,她一時之間無法睜開眼睛。漸漸地,眼球才剛恢複了焦距,兩名蒙麵人便霎時映入眼底。
“快點起來,還要趕路,別磨磨蹭蹭的。”一名蒙麵人不耐煩的說,伸手就去拉地上的女子。
女子一晚上都是縮在角落裏,此刻兩腿早已酸麻的沒有了知覺。倏地,被蒙麵人一拽,整個人更本就站立不住,直直的朝後麵倒去。
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隻聽得‘哐啷’一聲,她隻感到一陣痛楚襲來,頭好像撕裂的疼。
另一名蒙麵人快步走來,對這先前的那名蒙麵大漢嗬斥道:“誰準你這麼莽撞的,她可是相府的千金。上麵再三交代不準出半點差錯,要是有個閃失,你有幾條命去賠她?”
先前那蒙麵人似是也意識到自己太過莽撞,霎時就收斂了些許。
一把扶起地上的女子。轉頭對這剛才那蒙麵人說:“把她手腳的繩索解開吧,一會上路也方便些,這嘴裏的錦帕也拿掉。”
那人似是猶豫不決,可轉念一想,他們倆人難道還能讓一個弱女子跑了不成,便點頭應允了。
蒙麵人就勢便拿出塞在女子手中錦帕,還不忘說道:“一會你可別亂說話,要不有你苦頭吃。”女子似是受了驚嚇,雙眸暗淡無光,隻知道點頭應允。
說話間,三人已步出這荒廢的宅子。因著怕有人看到女子,門外早有馬車停在那裏。將女子扶上馬車,兩人也趕忙驅車離開。
馬車朝著城南方向一路疾馳而去,隨著車軲轆碾壓而帶起的沙土飛飛揚揚,綿延不斷。
餘留地上的兩排印跡,在昭示著剛剛發生的一起。
命運的齒輪正在悄悄地靠近,再靠近……
城中的丞相府內,原本是有條不紊,井然有序的,隻因著秋丞相的獨生愛女,被人擄走。秋丞相動用全府家丁尋找,一夜也未見結果。
正中上房的燭火一夜未息,秋丞相擔憂愛女之心可見一斑。
相府管事推門而入,一抬首就瞅見秋丞相雙目赤紅。神情黯淡,兩鬢生出絲絲白發,仿如一夕之間竟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