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我怎麼可以把你忘記了呢?怎麼可以?“緊緊地攥在手心中,任由上麵的尖利地細針刺進肉中,殷紅的鮮血浸染在那繡了一半的小小金龍上麵,如血如泣。
“寶寶,對不起,對不起……”清幽的大殿中,隻有那飽含著無盡悲涼的聲音,再一遍遍的溢出。
好久,好久……
皇帝出了儀鑾殿,一個人緩緩地向著禦書房走去。微風拂起他的墨發,四散開來。俊逸的臉龐上,承載著不該屬於他的黯然。夕陽灑下的落日餘輝,緋紅色的霞光淡淡的包裹著他,勾勒出男子頎長的身影,將他那滿身的寂寥,荼靡開來。
斑駁的夜色中,男子一身銀色的華服,矯健的穿梭於皇宮的房簷之上。須臾,便閃身進了一處殿閣。
女子一身白衣,端坐在桌前,似乎早就知道男子的到來,正在氣定神閑的等著他。南宮隕麵色凜然,閃身進了內殿,看到直直的望著自己的女子,眼中的犀利略有動搖,隨即還是冷冽的問道:“為什麼瞞著我這麼做?”
淩倩月微微一笑,慢慢的站起身子。月光透過窗格探進來,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柔荑輕輕的敷上,她柔聲低語:“為了他!”
南宮隕麵色一沉,緊蹙著眉頭看著她。淩倩月走到窗格前,雙目望著遠方,沉聲道:“這不就是你一開始的目的麼?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了?”緩了一下,淩倩月依舊望著遠方說:“南宮將軍模仿筆跡的本領,乃是天下一絕,可是為何你要半途而廢!就差一封通敵的求援書了,你為何遲遲不肯寫?”
南宮隕墨瞳微閃,臉上更是複雜難辨,低垂著雙目沒有說話。淩倩月慢慢的轉過身來,深深地望著他,眸中漸漸地聚起星光,心痛的說道:“就為了她?南宮隕,那你有沒有想過我?若是你半途而廢,那麼我做的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淩倩月大步上前,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袖,囁嚅道:“我們做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南宮隕直直的看著他,眸中滑過一道暗芒,抬起手,拭去她的眼淚,柔聲道:“月兒,我對不起你!”柔荑死死地攥著他敷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掌,淩倩月苦求的說道:“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隻要你心裏還有月兒!”
須臾,南宮隕歎了一口氣,慢慢的將她攔進懷中,低語道:“月兒,我的心裏一直有你。”
隻是,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淩倩月伏在他的胸前,淚水沁濕了他的衣衫,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腰際。好久,南宮隕才低喃的說:“月兒,別再做傷害她的事了,她真的是無辜的!”淩倩月的身體一僵,卻還是乖乖的點了頭。
等到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時,她才緩緩地低語:“她,不會屬於你們任何人的!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小產後的第三日,秋若言便搬回了鳳汐宮。太後來看望她,她也是神色萎靡。怕勾起她的傷心,太後也不敢多言,隻是帶來好多補品給她,秋若言也都木訥的收下了。
皇帝來到鳳汐宮時,秋若言依舊躺在榻上,雲兒見到皇帝也是神色僵硬。躊躇了下,皇帝還是進了內殿,抬眼便看到她靠著軟墊,雙目直直的發呆。心被狠狠地擊了一下,皇帝輕輕的走了過去。
感受到他的氣息,秋若言微微蹙眉,卻並沒有舉目望他,雙眼依舊木訥的看著前方。厲傲竣伸出手掌,攥著她的柔荑,觸手的是一片冰涼。心疼的說道:“言兒,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大掌敷上她的額頭,肯定她沒有發熱後,才鬆了口氣。
好久,也聽不到她說話,厲傲竣心裏一緊,板過她的身子,她卻依舊呆呆的望著前方。翦瞳裏沒有了自己的倒影,讓他心裏慌亂起來,急切道:“言兒,別怨朕好不好?”將她摟緊在懷裏,厲傲竣低喃道:“和朕說句話,言兒,說句話!”健臂將她緊緊的箍住。
漸漸地,秋若言的眼中有了焦距,眼眸微閃,卻決絕的說道:“我恨你!”
厲傲竣身體一僵,慢慢的將她自懷裏拉開,雙目灼灼的看著她。然而,秋若言隻是低垂著雙目,看都不看他,甚至連一個怨恨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慢慢的鬆開她的身體,厲傲竣站了起來。額上青筋凸起,雙拳死死地收緊,冷冷的看著她,一字一語道:“秋若言,你從來都不懂朕!”
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厲傲竣沉聲道:“若是我們之間隻剩下恨了,那麼就恨下去吧!”冷冽的說完後,鷹眸再次看著她,秋若言的臉上還是沒有一絲波瀾。隨後,皇帝收斂起挫敗的黯然,旋身便出了鳳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