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不覺眼前一亮,滿懷興致的說道:“即是如此,楊公子不妨將曲譜寫出來,也好讓畫眉姑娘為我們吟唱一番。”
顧炎聽過枉凝眉後,久久不能忘懷,自然對楊霄這首《梁祝》充滿了期待。
“嗯!顧老所言甚是!”
畫眉雖懂音律,但對於詩詞歌賦,卻知之甚少,所以先前隻能幹巴巴的聽楊霄、顧炎和蘇婉兒談論,卻委實插不進一句話,眼下見有了用武之地,自是滿心歡喜。
豈料楊霄卻是搖起了頭:“顧老,畫眉姑娘精通琵琶,雖說也能彈奏《梁祝》,卻很難將曲中的韻味展現出來!”說著,楊霄隨手指了指亭中石磯上的瑤琴,緊接著道:“若是用古琴彈奏,自是另當別論!”
聽到此處,蘇婉兒目光一緊,不覺回眸掃了楊霄一眼。
顧炎略一思忖,笑嗬嗬說道:“這個好辦!婉兒是用琴的高手,讓她彈奏一曲便是!”
蘇婉兒哪裏敢反對,略微起身後,美目盈盈般望著楊霄:“隻要楊公子寫得,我便彈得!”
“如此甚好!”,顧炎手捋長須,哈哈大笑起來。
《梁祝》曲譜,楊霄在現世的時候,不知寫過多少遍,早已經爛熟於心,隻是一盞茶的功夫,楊霄便將曲譜寫完,並笑吟吟的送到了蘇婉兒麵前。
蘇婉兒倒也不矯情,隻是略微掃了一眼,便徑直落坐在石磯後,臻首低垂,玉指搭弦,不過她眉宇之間,卻是多了幾分凝重。
蘇婉兒的手撫琴音堪稱蘇州一絕,此外,她對琴譜和音律也頗有研究,剛才隻不過是驚鴻一瞥,她便已然確信,梁祝一曲著實不簡單,比起枉凝眉,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叮。。叮。。噔噔!”
琴音初起,輕快如鶯啼,曲行片刻,清新圓潤,嫋嫋不絕,宛若清風拂過麥田,颯颯作響。曲到中段,弦音急轉直下,高潮迭起,自是深遠悠遠,如泣如訴。
如此輕盈飄渺的琴音,顧炎還是首次聽聞,自是沉醉其間,不能自己,畫眉心裏原本還有些埋怨,但此時此刻,神色間盡是陶醉,原先的埋怨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耳中剩下的,僅有天籟仙音。
撫琴之際,蘇婉兒神色變幻,或悲或戚,感同身受,片刻後,妙目中竟是閃動著點點的淚光。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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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薄雲遮日,輕紗般的山霧縹緲其間,如夢似幻。
大廟中焚煙嫋嫋,與山霧混在一起,縈繞在廟中院落,山風獵獵,竟是透著幾分寒意。
此時,偌大的廟院中,正站著一個青衫書生,隻見他體形修長,麵目俊朗,眉宇間英氣逼人,著實氣度不凡。
楊霄或是負手而立,或是低頭沉思,片刻後,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身旁的石碑,一時間,竟是望出了神。
“手上一隻金元,你也求,他也求,未知給誰是好;”
“心中無半點事,朝來拜,夕來拜,究竟為何理由?”
楊霄默念一遍,頓覺有趣,這幅對聯看似好笑,但其間卻隱含著人間至理,能從中看出多少,那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朋友,是你找我?”
這時,楊霄耳邊突然響起一陣低沉的話語,楊霄心中一動,立時回過頭來,隻見遠處的台階上,正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一身灰布遮掩,隻露著臉上五官,脖頸領口處,一朵蘭花幽幽綻開,正是蘭花盜肖止!
片刻後,肖止漫步走近,看清楚楊霄的麵容後,語氣中自是透著幾分古怪:“你是何人?我們以前似乎並沒有見過麵吧!”
楊霄搖搖頭,言簡意賅的說道:“見過,就在不久之前!”
肖止眼神閃爍,腦中不停地搜索著關於楊霄的影像,片刻後,目光竟是漸漸冷了下來:“你到底是什麼人?如果閣下不說實話,我就不奉陪了!”
楊霄也不再賣關子,淡然笑道:“我是楊霄!”
“楊。。。霄?”
肖止目光一緊,滿是警惕的說道:“哪個楊霄?”
說話間,楊霄伸出一指,徐徐在腰間虛畫了一個圈,抬頭之際,臉上盡是笑意:“肖老弟,這個圈你該不會陌生吧?”
肖止虎軀一震,失聲道:“你真的是楊霄,楊大哥!”
“如假包換!”
楊霄點點頭,笑著說道:“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我蒙著麵,而這次,我是身穿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