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年沈家從地裏麵收來的白米,在市麵上也就值七百多文一石,所以沈敬亭賣到八百文一石並不吃虧,眼下,在楊霄的撮掇下,竟然賣到了九百文,沈敬亭不禁老臉一紅,心中竟湧起一種占了大便宜後的惴惴之感。
“好,很好!”
楊霄舔了舔嘴皮,目光浮動之際,卻是落在趙金虎手心的錦盒上:“咦,趙參軍,你這手上拿的又是什麼呢?”
見楊霄笑得綿裏藏針,趙金虎頓時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而裝著金磚的錦盒,也仿佛變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
“這錦盒原本是放在桌上的,我隻是出於好奇,這才拿在手裏把玩一下!”
說話間,趙金虎慌忙不迭的將錦盒丟到桌上,而心裏卻是暗罵晦氣:“奶奶的,真是出門沒看黃曆,煮熟的鴨子連鍋都飛了。”
眼見這一幕,劉全驚得下巴都快要脫臼一般,先是瞅了瞅桌上的錦盒,又抬眼看了看一臉倒黴相的趙金虎,心中翻江倒海,天人交戰:“怪哉,真是怪哉!趙參軍怎會懼怕沈家一個小小的帳房先生呢?”
劉全並不是人頭豬腦,略微尋思片刻,也咂摸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來:“莫不是楊霄身後另有背景,對,一定是了!不然的話,趙參軍何至於對楊霄這般卑躬屈膝,曲意討好呢?”
當下間,劉全竟有些暗自慶幸,還好當日沒有與楊霄過深交惡,不然的話,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但有一點,著實令劉全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楊霄背景不一般,為何會在沈府中屈尊當個帳房先生呢?當即,劉全幹巴巴的眨了眨眼,目光閃爍不定。
“楊公子,既然價錢已談妥,那下官就先告辭了!”
直覺告訴趙金虎,眼下還是早走為妙,保不準一會兒還會迸出什麼幺蛾子來,當即,趙金虎向楊霄略一拱手,又回頭囑咐了沈敬亭兩句,讓他別忘了五日之約,這才要轉身離開。
“趙參軍,請留步!”
這時候,楊霄幾步追了上去,而此時對趙金虎來說,楊霄無疑如夢魘一般,見又被楊霄叫住,趙金虎眼皮砰砰直跳,皮笑肉不笑道:“楊公子,還。。。還有什麼事?”
楊霄目光一閃,沉吟說道:“趙參軍,不知樊家對水田村那裏,可有什麼動作?”
見楊霄不再打他的主意,趙金虎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當自眼珠子一轉,說道:“不瞞楊公子,下官隻知道樊家不停敦促著水田村的村民排除田裏的積水,加固田壟,至於其它,就不甚清楚了!”
楊霄點了點頭,隨即朝趙金虎擺了擺手,而趙金虎還了禮,便自顧朝門外走去,不過臨走之時,倒不忘朝桌上的錦盒瞅上一眼,那可是一塊金磚,就這麼丟了,趙金虎自是肉疼不已。
原本楊霄還想問一下趙金虎,樊家是否有變賣水田村田地的意思,但轉念一想,且不說趙金虎不知道,就算他真的知道,以他狡詐的性格,也不會如實說出來。
趙金虎離開後,沈敬亭慢悠悠捋了下胡須,而後朝劉全招了招手:“劉全,把桌上的茶水撤了,再換兩杯熱的來!我有事情與楊公子相商!”
“啊?唔。。。!”
劉全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沈敬亭瞪了他一眼後,劉全方才醒悟,趕緊跑到桌旁收拾起來。
現在,楊霄不僅不是沈府的傭人,而且還是沈家重要的合作夥伴,地位與以前,自然大不相同,所以沈敬亭對他的稱呼也變成了‘楊公子’!隻不過這件事情,沈敬亭並沒有在沈府中公布出來,劉全不了解內情,亦是在情理之中。
“劉管事,你隻管把杯子撤走!我來給爹爹和楊霄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