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馬關山的時候,楊霄一邊暗中留下記號,一邊記著周邊的地形和崗哨的情況,他身負黑狼的傳承,對刺探標記等手段,自是駕輕就熟,隻需看一眼,便可牢記於心,根本不會露出一絲破綻。
而楊霄用記號與王震龍約定的地點,便是馬關山附近的一座草亭中。
草亭處於山寨正北,約莫兩裏地的腳程,楊霄急行過往,如白馬過隙,不到一刻鍾,就來到草亭跟前,此刻,夜幕深沉,山風習習,除去草亭上幹草的落簌之聲,並沒有一絲聲響。
楊霄朝亭中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看來王震龍還不曾到來,不過在盛夏時分,能有一處這樣的乘涼之處,倒也十分難得,最為奇妙的是,這裏並不像村莊和城中,一到夜晚,蚊子到處都是,而這裏,耳邊除了輕微的風聲和偶爾的蟲鳴,竟聽不到任何蚊子的叫聲。
楊霄靠在涼亭的脊柱上,閉目養著神,但等了許久,仍不見王震龍前來,此刻夜深露重,還真是有幾分寒意。
“不管了,反正震龍到了這裏會發響箭示意,我還是先睡一覺再說!”
楊霄攏了攏略顯單薄的衣衫,抓起一捆幹草,到一旁的山坳中尋了處僻靜的地方,悶頭大睡起來。
當然,以他現在的身手,隻要有風吹草動,便可在第一時間裏醒過來,至於安全,根本無需擔心。
這一夜,在靜謐中緩緩度過,不知不覺,東方破紅,升起片片晨曦,不知不覺,山鳥鳴啼,楊霄剛一睜眼,已是日上三竿時分。
楊霄抬頭看了下漸烈的日頭,心中猛然一驚,趕緊翻身坐起,朝不遠處的涼亭望去,那裏,仍舊隻有一座空亭,當中並沒有半個人影。
放心之餘,楊霄更多的是迷惑,按道理說,王震龍應該早在昨晚就過來,但直到現在,卻仍不見他的蹤跡,難道他已先行過去?不可能!一路上留下的標記,終點就在這座涼亭,所以無論如何,王震龍也不會擅自行動。
“難不成是半道上出了事故?不,不可能!”
這個念頭隻是在楊霄腦海中一閃而過,旋即便搖了搖頭,以王震龍的功夫和機智,是決計不會出意外的,但話又說回來,王震龍為何到現在還不出現呢?
當即,楊霄狠狠吐出一口悶氣,也不再幹等著,直接順著山坳,爬山了山坡,朝馬關山深處眺望起來,此刻,山霧盡散,馬關山一帶的景致盡收眼底。
隻見山寨正中的場地上,正有幾十個土匪,舉著兵器,列著方隊,不停的進行著刺殺演練,一旁還有些小頭目在遊走指揮,瞧這陣勢,還真是有模有樣,山門口處,時不時的都有一兩隊人馬狂奔而去,不消多想,一定是出外尋覓劫掠的商隊。
片刻後,楊霄收回目光,不禁低頭沉思起來,樊少傑今晚便要將十萬石軍糧運走,如此說來,行動也必須在今晚進行,若是王震龍不能及時趕到,那他就隻能靠一人單幹了!他雖然對自己的能力充滿自信,卻也不會自信到狂妄的地步。以一人之力,對抗三百多窮凶極惡的土匪,根本毫無勝算,所以必須計劃周詳,以保萬無一失!
豈料這在這時,一聲烈馬疾行的嘶鳴,由遠幾近,奔騰而來,楊霄目光一緊,不禁循聲看去,隻見一人一馬,猶如離弦之箭般,朝草亭電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