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沒有停下來給鏡蘭回答的機會,接著說道:
“我對言辭過恭者必懷戒心。”那意思是你對我太恭敬,我會懷疑你有著另外的目地,既然兩個人都知道彼此的身份了,就說話敞亮點。
豔陽高照,夏樹蒼翠。
清風拂過,吹響了掛在亭邊的風鈴,發出清脆叮咚的聲音。
鏡蘭驀然抬頭,直白切入,“你是神,和我沒關係,你隻要告訴我,你護得住我嗎?”
她纖細筆直的身條好似竹柳一般,及肩的黑發在微風中一蕩一蕩,有種瀟灑不羈的美感,斜飛著的劉海下的一雙黑眸沉靜無波,耳上的一條銀絲蕩著個如玉的紅珠為蒼白的臉龐添了一抹豔色。
“你能護得住我嗎?”鏡蘭鎮定的問。
巫馬楚浮笑了,卸掉了神的偽裝,眯著眼睛笑的妖氣橫生,他答:“能。”唇一彎下巴一揚,俊朗的五官瞬間軟化,讓人心裏,軟軟的,癢癢的。
直晃花了鏡蘭的眼。
“不過…”話又轉了一個彎。
“不過我記得誰好像說過,被救了會做牛馬相報啊。”
鏡蘭一怔,有點懵。
“你什麼意思。”
這踏嗎不僅是神。
這是妖仙啊,裝裏出神入化的祖宗爺!她那點道行真都不夠人家看的。
老狐狸,誰先說的敞亮說話的?
“我就覺得不該供你好騎好屋好衣。”
楚浮洞悉了鏡蘭心裏所想,慢吞吞道:“看你這個態度,我更覺沒有義務和必要供你好吃好睡了。”
“……”鏡蘭沉默,與巫馬楚浮的相處中,她一直都處於被動的一方,這也應了之前她所想,以不變應萬變。
“既然你也覺得我說的沒有什麼不對。”楚浮手撐臉低下眼,遮住一抹流光,漫不經心道:“也自覺自己該有懲,那麼…。”
“那麼就…”
“就罰你…”
“唔…罰你…”
“罰你什麼好呢?”
鏡蘭一口血氣悶在胸中,這是被戲耍了嗎?
巫馬楚浮又笑了,這一笑,不似剛才的妖氣,這一笑,似乎把周圍的假山流水,錦簇花團都比了下去,天地間好像就隻剩這笑容,那種難以形容的絕美一瞬,青丹難繪的雍容華麗。
恢複到那個高高在上尊榮萬千的神貌,溫文而疏離的大陸的神——巫馬楚浮。
“——就罰你當個侍馬廝吧。”
話罷,巫馬楚浮領著無望離開小亭了。
主仆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小徑。
“大人…玉少主她,”
“無望,你知道小玉是預言中的鳳凰吧。”
“是。”
“那就收斂了你的心思,我的夫人,不需要你來提點。”
無望心驚,垂下頭,“遵命。”
這就是他的主子,在他僅是心念一動時就洞悉了他的所有想法,如此神秘莫測高不可攀,預言中的鳳凰,唯諾不莊重太傲氣非常輕浮,她配得上,這個大陸的神嗎。
而年度族中的預言式,真的正確嗎。
不隻是無望,所有參加了族中預言式的長老心裏都打了一個問號,真的正確嗎,太久的安逸,他們怕了。
日月無光,河流枯竭,魔獸咆哮,大陸動蕩,——乃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