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地講,爾康身邊從來沒缺過女人,年輕時,他甚至喜歡那種“美女如雲,美腿如林”的浮誇和虛榮,喜歡高檔的派頭甚至相對糜爛的生活。但人都是會老的,後來再漂亮的女人從他眼前過去,爾康也充其量就是留她陪他過一夜,天亮用錢打發了即可。
“爾康,幹嘛呢?出來看看嘛,看人家漂不漂亮?”珠簾紗縵後麵是冰清玉潔的萍兒在化妝,婚紗已經上了身,青春洋溢的身子就那樣沐浴在晨光裏,絕對算得上嬌妻一個。
爾康原本是沒有興致的,但他明白自己的任何一絲不經心也會惹惱新娘子的,畢竟她現在是他名副其實的夫人。於是他從臥房走到了陽台,深情牽起她的手,“你很美,像玫瑰一樣!”
婚禮如期舉行。
庭院裏遍野的小花,一望無際的草坪,還有那幾棵高大的青槐樹,加上婚慶公司臨時搭建的舞台,用白色紫色花瓣裝點的幸福地毯,爾康的家簡直可比童話世界。而那些漫步其中的所謂貴賓們,也是不可避免地爭著奇鬥著豔,所有的男人幾乎都是西裝革履,太太們都是一襲晚禮上身,顯得那麼尊貴得體。
“新娘你願意嫁給眼前這個男人為妻,一生一世......”還沒等牧師問完話女人就搶著做了回答。
“新郎,你願意娶眼前這個女人為妻,一輩子照顧她嗎?無論疾病還是災難......”
“我......”爾康陷入了冷靜,原本熱鬧非常的婚禮現場霎時鴉雀無聲。
是啊,一輩子該有多長?“我?想好了嗎?”爾康年過半百,之前的女人就是因為不了解不愛,所以沒能攜手到老,而今又要牽人的手,這個做事一向謹慎的男人心底莫名生出了些許害怕,因為他的年歲已折騰不起。但事已至此,他沒了退路,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願意吧。”爾康足足讓台下的朋友和台上的她等了三五分鍾才鼓足勇氣將個模棱兩可的答語說出口。
接下來的儀式還算順暢,兩個人被大家簇擁著互換禮物,擁抱,親吻,呢呢喃喃。
“來來來,再抱一個,再親一個!”老總娶媳婦,那些下麵的人可是腦門上都長著眼睛的。不隻是在隨份子錢的時候對自己狠了一點,而且在張羅的時候也是盡其所能,怎樣熱鬧怎樣弄。
爾康雖說飽經世事,但要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擁吻一個女人他做不出來,盡管這個女人是他的。
畢竟已不再年輕,也沒了激情,他扶了扶快被那群年輕人擠掉的眼鏡。貓著腰竄出了人群。
一抬眼,他看見了遠處一個朦朦朧朧的白色身影,因為之前足夠了解,他知道那是安然。是的,她履行了自己的諾言,而他呢,爾康覺得沮喪極了。
......
那是一個楓葉紅遍天的季節,他們相約去拍照遊玩,安然異常開心,像極了逃課的孩子,竊喜連連。累了之後,兩個人便坐下休息。
“爾康,我能暫借你的腿當回枕頭嗎?我要親近自然,真的真的好美!”安然一改往日矜持優雅的風範,突然很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