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良手指微動，思考著要不要動用至夜令，但想到他和陳小明還活著，估計這老少隻是借宿。
人不犯我，我自然無須犯人。
司庚：“老先生可是傷了元神？”
少女驚道：“你怎麼知道？你是大夫？”
“學過醫，也治過垂死的修行者，隻是……”司庚頓了頓，覺得該把事實說出來，“老先生是中毒了，我沒有解藥，也不會解。”
少女咬咬牙，擔憂看著老者。
老者收起殺人眼神，平靜道，“公子前一句說元神受傷，後一句又說中毒？”
司庚：“老先生就不能想是元神中毒？”
老者恍然，“毒是？”
司庚：“鬼哭。”
“什麼？”老者嚇得聲音變調，看著地上略帶綠色的黑血，倒吸了一口涼氣，若真是鬼哭，怕是必死無疑了。
少女低聲道，“爺爺，那是什麼？”
“一種很強的毒藥，能致人瘋癲，四個時辰內必死無疑，咳咳……”老者咳出幾口黑血，臉色變得灰黑。
“爺爺！”少女扶著老者，擔憂得快要哭出來。這一路他倆被仇家追殺，險些幾次死去，好不容易活下來……
司庚望了一眼老者，接著解釋道，“臨死前，會發出極其刺耳的鳴聲，所以才叫鬼哭。”
少女望向馬車，急道，“你知道誰會解嗎？誰有解藥嗎？”
司庚認識的大夫就鬼醫一個，然而……鬼醫也不會解，至於解藥，他哪知道誰有解藥？
“解藥我倒是知道在哪，可惜還剩兩個時辰就毒發了，我是趕不回去，可憐詩兒……”老者摸著少女的後腦勺，眼中有些淚意，“爺爺不能……”
司庚：“可以撐三天。”
“當真？”一老一少齊聲驚道。
司庚：“你感覺撐不住，快要瘋掉時，放血吧，放到你覺得恢複為止，這個法子，勉強能撐三天。當然每人體質各異，有些人把血放光亦不見得有效，這種情況……等死吧。”
少女擔憂道：“爺爺……”
老者：“多謝公子了，敢問公子大名？來日有機會，必報大恩。”
司庚遲疑片刻，也不知老者那樣的強者，會不會聽過他，然後跑過升雲宗謝恩……
老者見司庚沒回答，識相地沒再問，“既然公子不願透露姓名，詩兒，我們走吧。”
“嗯。謝謝公子。”少女趕緊扶起老者，向酒館外走去。
許久，司庚才敢出車廂，走到那兩人坐過的地方，看了一眼黑血，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小明，該走了。”
沒回應。
司庚俯身，往陳小明手臂掐了一把。後者當即嚇得彈起來，滿臉驚恐，拿起手旁的刀就是一揮。
“走了。”司庚一把拍走刀，微挑眉，隨即走回車廂。
陳小明看清對方是司庚，才安定下來，慢慢回到馬車，揚鞭趕路去了。
司庚想著陳小明那起床氣，實在太熟悉。長時間生活在殺戮的生死邊緣，這種人會有幾近瘋狂的警惕。一旦意識迷糊時遭到攻擊，反應會是平時的幾倍。
但那一老一少坐在陳小明旁邊，還聊了這麼久……
為什麼陳小明還是睡得死死的？
就在這時，旁邊駛來一支商隊，截在黑色馬車前。陳小明反應及時，用力拉韁繩，才沒連車帶人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