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歸紫樓裏被倚鶴拉出來閑逛的時候,他們已經和木虞說好,杜研兮會直接回家,因為今天她的工作不僅完成了,還超量了許多。
隻是慢慢的踱著腳步,杜研兮感覺到兩道陰冷的目光一直緊緊地黏在她的身上。那感覺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樣,甩不開躲不掉。
杜研兮看了眼天色,西邊的天空被染成了紅色,絢爛的雲彩像是仙女挽在手臂間的輕紗。街上的行人明顯減少了許多,但是那雙眼睛還在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到底是誰,她在這裏不可能有敵人。被未知的危險折磨著,杜研兮心裏不免有幾分煩躁,一咬牙,直直的向城門口走去。
一出城門,如影隨形的目光並沒有改變,在空曠的城外並沒有一個可疑的人。杜研兮繼續不緊不慢地走著,突然她冷笑一聲,猛地吹了聲號子,片刻後一匹雪白的大馬嘶鳴著從城裏衝了出來。
杜研兮在白馬跑到身邊的時候抓住鞍繩翻身上馬,白馬立刻如離鉉的箭,以更快的速度奔跑,眨眼間將幾個路人落在後麵。
杜研兮嬌小的身影在健壯的白馬背上輕微的顛簸著,遠遠望去,就像是調皮搗蛋的孩子偷了家裏的馬匹正在撒歡兒。她回頭看著越來越遠、漸漸不見了的城門,泄憤似的重重冷哼:
“看你還能不能追上來!”
黃昏的天空白雲懶懶的變換著形狀,任憑微風把它們吹到東西南北、塑造成長短不一、邊緣各異的圖案。
在綠草上麵、白雲下麵,一片淡淡的藍色悄無聲息的移動著,仔細去看就會發現竟然是一個人形。
“這丫頭……”
一聲歎息,似喜似怒,似驚似歎,像是無可奈何的發泄,又像是貓逗老鼠的歡喜,隨著微風也飄散開來。
接下來幾天都是平安無事,忙碌的生活總是讓人忘記什麼,轉眼間杜研兮就在歸紫樓呆了一個月了。
在這一個月裏,杜研兮也把樊水城摸了個遍,最起碼明麵上的盤根錯節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這都要謝謝人的倚鶴少年。
當然,期間也發生了不是很愉快的事情。比如,杜研兮的敵人從零增加了一個蘇玉嬌,然後又有了柳夢雪。之後敵人數量繼續升級,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她名聲大噪,很不幸的成了樊水城小姐姑娘們的頭號公敵。
三樓,歸紫樓給杜研兮的長期雅間內,她冷笑著看著一臉無辜的倚鶴,用一種近乎憐憫的語氣淡淡說著:
“肉墊,就是因為你,我現在出門必穿男裝,連我家小熏都想改口叫我哥哥了,你還好意思請我參加夜宴?你是想讓我不能在樊水城立足,還想希望我拉著你同歸於盡?”
“研兒,朋友有難,你當兩肋插刀在所不辭。如果不幫我,我會被城主大人打死的。”
倚鶴直到杜研兮在說氣話,他也順著她的話一本正經道,邊說還邊撒嬌似的往她的懷裏撲。
倚鶴是習武之人,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杜研兮雖然立刻側身躲過,下一刻還是被他一把拉到懷裏。
“找死呢,再不老實我就先把你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