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摔醒的杜熏趴在地上,一皺鼻子,扯開了嗓門就哭了起來。
杜來豐連滾帶爬的,眼看著火焰吐著火舌來到了小腿、膝蓋……死亡的恐懼讓他也失去了思考,哭嚎起來。
一時間,整個小院鬼哭狼嚎,宛若修羅地獄。
“哭什麼,都給老娘閉嘴!”
就在這時,一聲咆哮,天降大水給杜來豐來了個透心涼。
柳芸娘放下手中的水桶,三兩步過去把杜熏從地上抓起來,一把抹掉他臉上的眼淚鼻涕泥水,又快速揉揉他的膝蓋和手肘:
“揉揉就不疼了,別再哭了!”
杜熏哭的打了個嗝,伸伸胳膊,踢踢腿,小臉上是雨後天晴。歡呼一聲,沒事人似的跑去給白馬喂他白天拔得青草去了。
“不省心!”
柳芸娘看了一眼發現死魚一樣癱在地上裝死的杜來豐的腿腳隻是氣泡,頂多算是輕微的燙傷,冷著臉罵了句就轉身進了屋。
杜來豐在夜風中哆嗦著起身,想著今晚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這會兒也沒臉進屋去見杜研兮和柳芸娘,就去和杜熏一起喂馬去了。
屋內,杜研兮茫然的看著桌子上的藥渣和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的杜來喜,她不知道怎麼兩天不見,就變成這樣了。
“被蛇咬了,吊著一口氣。”
柳芸娘冷冷的說道,走過去洗了塊毛巾給杜來喜擦了遍臉。動作麻利中帶著些許的粗魯,仿佛是在發泄著心中憋悶的情感。
杜研兮發現柳芸娘眼角的皺紋又添了幾條,烏黑的頭發裏出現幾根銀絲。
“娘,明天一開城門咱就進城抓藥,爹不會有事的。你去休息吧,我來守著爹。”
杜研兮啞著嗓子把話說完,感到嘴裏一陣甜腥:喉嚨裏冒血了。
“你又怎麼了?喉嚨壞了?”
柳芸娘正要說哪來的錢抓藥,聽到杜研兮嗓子這個狀態,也忘了說出口,隻是頗為不耐煩的起身。雷厲風行的從櫃子裏翻出來幾顆蜜棗和一包紅糖,轉身就向廚房而去。
杜研兮楞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趕緊追了過去:“娘,我自己來。”
“少說話!”
柳芸娘低聲說了幾句,把灶台裏點著了火才又回了屋。
坐在灶台前燒水,杜研兮這會兒才真正的安靜下來。杜來喜突然被蛇咬了生死不明,這讓她升起一股無力感。怔怔的望著火苗發呆,直到開水冒著熱氣要把鍋蓋頂起來,她才回過神兒來。
正要站起來把蜜棗和紅糖放進水裏,一雙修長的玉手已經先她一步了。
透過熱騰騰的水蒸氣,杜研兮仿佛看到了白雲後的藍天。笑著搖搖頭,看來今天是累傻了,都出現幻覺了。倚鶴今晚忙的隻能讓連碧送她出城,按理說應該更忙的某人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