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昨晚倚鶴曾經據理力爭,還是沒能改變杜研兮即將為北漠使者團打工的事實。本來杜研兮還覺得這沒啥不好,可以長見識、開闊視野,說不定還激發靈感,研究出幾個新的菜式。
但是,昨晚被小廚房軒轅墨喂了一碗的紅糖水之後,她表示有深深的擔憂。去還是不去呢?這是個關乎終身的大問題。
“研兒,這麼晚了還不進城?”
太陽的光芒逐漸火熱,杜來豐拉住忙進忙出的杜研兮捉急的問道。他今日聽城裏的兄弟說,杜先生做的菜被北漠使者相中了,直接花高價錢把他從歸紫樓挖走了,那是啥概念?杜來豐腦子裏隻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從此往後銀子美人滾滾來。
杜研兮想了一下,招手讓杜熏過來,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道:
“小熏,在家裏看著爹,中午娘回來了,就說我和小叔進城了,下午回來。在家乖哈,白馬陪著你玩兒。小叔,麻煩你借兩匹快馬來。”
杜研兮寫完,瀟灑的轉身,靈貓一樣的鑽到屋裏去了。杜熏一臉茫然地望著地上的字符,還是識得幾個字的杜來豐念了出來,杜熏才怏怏不樂的答應了。
杜來豐見半天學堂沒去過的杜研兮寫了一手漂亮的字,心中更加堅定了觀音菩薩托夢的說辭,看著杜研兮的眼神都冒著光,對她的話更是一丁點疑問都沒有的執行。
杜研兮回屋換了身衣服,把壓在床板底下的銀票全部揣在懷裏,出門就看到一黑一紅兩匹大馬正掙著韁繩向白馬打響鼻、獻殷勤,白馬高高昂著頭,傲嬌的甩著尾巴,像是在趕磨人的蒼蠅。
杜來豐見杜研兮變成了俊俏小少年,忍不住暗讚一聲:好容貌,好氣質。但是轉念一想這畫風不太對,她去當廚子的時候貌似不是這個行頭打扮啊。
“研兒,咱去幹啥?”
杜研兮燦爛一笑,並不言語,小燕子似的躍上了一匹棗紅馬。棗紅馬戀戀不舍得收回望著白馬的目光,被杜研兮不輕不重的拍了下馬屁股就樂顛顛的向前跑去。
樊水城,歸紫樓。
一大早的各路慕名而來的人就把酒樓上下給塞滿了,一個個的都嚷著要嚐嚐傳說中的九白宴、看看杜先生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饒是見多識廣的木楓見了這麼多熱鬧的客人,還是吃了一驚,一溜煙兒的去找還在屋裏描眉抹粉對鏡梳妝的木虞。
“杜先生沒來,樓裏就沒有廚子了?胡楊跟著她學了一個月,別告訴我他什麼都沒學會。”
木楓一臉的苦哈哈:
“菜譜是學了幾十個,但是都做不出那個味兒啊。”
“傻啊,除了來樓裏第一天,杜先生為客人做過菜?放心,讓胡楊大膽的做,一般的客人嚐不出來。以後啊,這樓裏還要靠胡楊,可不能畏手畏腳的沒自信。”
木楓徹底傻眼了,木虞一向是是歸紫樓為生命的寄托,今個兒這無所謂的態度……是不是人被掉包了?
木虞沒好氣的打開木楓伸過來的爪子,她這樣說也是被逼無奈好不好?以前在樓裏時,主上生怕杜研兮嬌弱的小手再累著了、傷著了,還就真的讓她隻教菜譜、指導廚子做菜技巧。感情她這一個月是每天花五成的營業額養了一個紙上談兵的大小姐,被北漠挖走了也好。走吧走吧,她歸紫樓供不起這個伶牙俐齒、鬼靈精怪的小丫頭,隻要主上同意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