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蘇艾突然問,“媽,孫莉莉和易北的電話你有麼?”
蘇父蘇母都楞住了,蘇黎世的臉色更是難看,死死盯著秦澤,恨不得捅他一刀,言下之意就是看吧,你要不來,我姐怎麼回去瘦西湖,她要不去瘦西湖,又怎麼會遇上這兩個人渣!
蘇媽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你今天出去碰上他們了?”
蘇艾若無其事地吃了口飯,“是啊。”
“艾艾,你看,易北和莉莉都,你怎麼還……”
“媽,你想到哪兒去了!”蘇艾隻得放下碗筷,“我怎麼可能還對易北念念不忘?!”
她低頭夾菜,咕噥道,“我不過是怕他們倆騷擾我,準備把這倆人拉黑名單而已。”
蘇媽鬆了口氣,看了蘇爸一眼,“問你爸爸要。”
雖然小輩出了事,但蘇家和易家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也不能說斷就斷,易伯伯和蘇爸多年老戰友,還是蘇爸的救命恩人,雖然如今來往很少,但易家的聯係方式,蘇爸一直是留著的。
“吃完飯再給你。”
蘇艾嗯了一聲。
蘇艾覺得自己這事兒也做得挺傻,既然孫莉莉都看見她了,那今年的同學會肯定免不了,她是可以不去,卻總有一股躲得了一世,躲不了一時的感覺。這樣做,無非是想告訴蘇爸蘇媽,易北早已是過去式了,不用擔心,然而她越是這樣,蘇媽就越心疼。
秦澤早就猜到其中的隱情了,連忙打哈哈調節氣氛,還好大過年的,這股鬱悶在他的耍寶之下也很快就過去了。
晚上蘇艾給秦澤塗紅花油,因為要一邊塗一邊搓,秦澤一熟絡起來不免就得寸進尺,閉著眼哼,“姐姐,我肚子上和背上也有傷。”
兩人在沙發上,蘇爸蘇媽完全當自己耳聾,蘇黎世一臉凶光上前,“要搓是嗎?我來!”
秦澤身上確實有傷,蘇艾瞪了他一眼,蘇黎世敵不過姐姐,隻得服軟,索性秦澤也不敢有什麼大舉動,僅僅隻是趴在沙發上讓她上藥而已,一切都是蘇黎世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秦澤那點小心思,蘇艾怎麼會不明白,若論各種拒絕追求的方法,從理論到實踐,她簡直可以寫一本書,書名就叫做《讓你死得心甘情願》,隻不過今天中午的確多虧了秦澤,她才沒有又像往常一樣狼狽地無處擱臉,如今種種維護,權當道謝。
人心都是肉長的,又不是石頭,等秦澤這勁一過去,也就明白了,她蘇艾根本就是一塊愛恨不應的鐵銅人,沒人會持久暖一塊鐵人的,暖過了燙手,暖不起來,自己也得凍死。
不知道是不是楊知儒刻意吩咐,往常年間,就算不多,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些工作相關的電話打過來,蘇艾少不了還要周旋一下。不過昨晚一覺睡到今天中午,蘇艾趴在床上看手機,竟然半點動靜也沒有,她笑了一下,楊知儒和她也算知己了,她索性把電池給卸了,一起扔到了抽屜裏。
年間也就三姑六婆地竄,用不著這東西。
蘇黎世昨晚買的煙花因為要給秦澤上藥的關係沒用上,兩人決定白天去采購年貨,晚上再出去放煙花。
小時候年貨都是爸媽置辦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變成姐弟倆一塊出去了,當然今年還多了秦澤。
其實像雞鴨魚肉香腸這些東西,蘇媽早就弄好了,蘇艾一行人出去,也無非是買點年輕人愛吃愛玩的雜貨,蘇艾總不出門也不是回事兒,蘇黎世心裏清楚,天天都找借口拖她出去。
時候還早,揚州有很多茶館,三人決定先去喝茶。
揚州這座城市其實很小,大家愛去的地方也就那麼一片,尤其是……有過一段重疊歲月的人,很多喜好都是相同的,蘇艾努力掩飾自己的恐懼,卻免不了還是有股強顏歡笑的感覺,這感覺別人看不出來,蘇黎世豈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