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我是誰了？”蘇艾沒好氣道，“跟我回去。”
她拉著秦澤從路邊的花壇裏出來，蘇黎世見秦澤已經清醒了一點，頓時舒了口氣，這才注意到一塊兒跟來的還有易北。看見易北，他語氣頓時不客氣起來，“你來幹什麼？”
易北沒有解釋，蘇艾不免皺眉嗬斥，“是我叫他來的。”
她朝四周環視了一下，並沒有看見蘇爸的老長安，車子想必是被停在了別處，因為秦澤的緣故，才沒有開來。
蘇艾叫了易北一聲，“過來幫忙。”
兩人合力將秦澤托到了車後座上，蘇黎世還站在外麵，臉色很不好地盯著她。
“你自己開車回去。”
即便兩家關係現在已經有所緩和，但讓蘇黎世和易北同車這種事，蘇艾想也不用想就也知道這不可能，蘇黎世是個相當記仇的人，她隻能先做惡人將他趕走，免得兩人又鬧起來。她砰地一聲就帶上了車門，吩咐易北，“開車。”
易北朝外望了一眼，蘇黎世還遠遠站著，渾身散發出低沉的氣場，夜色頗深，看不清他的臉。
“不用管他。”蘇艾語氣不覺重了一些。
易北一踩油門，車子便衝出去了，秦澤坐在她旁邊，委委屈屈道，“姐姐，你好凶~”
“你怕了？”蘇艾回頭過來，朝他溫柔一笑，萬般嫵媚，眼色如刀。
秦澤一縮脖子，趕緊搖頭，不敢再講話。
蘇黎世從前的學校建在郊區，就學校附近稍微繁華一點，其餘的地方幾乎都是空曠的原野和樹林，解放路上也是一樣，車子開了一段距離，還沒走出荒野，秦澤卻突然鬧起來，說要上廁所，蘇艾沒法，隻好讓易北停車。
“我怕黑。”他淚眼朦朧地扯著蘇艾，臉上帶著五根紅紅的手指印，可憐巴巴的。
蘇艾並不是吃軟的人，撒嬌這種事，她自己也輕車熟路，因此幾乎免疫，然而看見這麼一帥小夥兒活生生被自己給破了相，蘇艾終究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皺著眉問，“要不我陪你？”
秦澤的臉雖然早就已經醉紅了，然而聽見這個提議，他的臉色不免還是又紅了一些，在原先淺粉的基礎上，從臉到脖子，迅速又蒙上了一層嫣紅。他轉頭過去，指向易北，“我要他和我一起。”
蘇艾這才意識到旁邊其實還有一個男性，自覺尷尬，連忙上前去叫站在車頭的易北，“秦澤……就麻煩你了。”
“嗯。”易北一邊點頭，一邊拉開車門，“路上沒人不安全，你先進去，在車裏等，我一會兒就回來。”他都已經將車門打開了，蘇艾隻得坐了進去。門被他從外麵帶上，車身微微一震，易北已轉頭離去。
蘇艾從後視鏡裏看見兩個男人朝著路旁的樹林裏走，秦澤一邊走一邊說，“遠點，讓姐姐看見多不好意思。”
蘇艾也沒有多想，搖上車窗，閉眼輕輕舒了口氣，後躺靠在了駕駛座上。
或許是因為剛才在桃花源喝了點酒，又或者是車廂裏開了暖氣，周圍暖烘烘地讓人直想睡覺，蘇艾這一閉眼，竟然睡著了。
秦澤和易北一前一後，慢慢往樹林深處走去。
兩人一起往前走了大約兩三百米的距離，易北突然停下了，從口袋裏掏出煙，用手攏著點燃，吸了一口，靠在旁邊的一株樹上，停腳慢悠悠道，“夠遠了，不用再往前走了，這林子隔音效果很好，她聽不見的。”
秦澤果然在前麵停下，過了一會兒，他轉過身來，在黑夜裏綻放出一個笑容，月光之下一口白牙，使得這笑容看上去有些陰寒。
“你知道我沒醉？”
易北輕輕笑了笑，“你真醉的時候我見過，沒這麼鬧騰。”
蘇艾同學會那天，秦澤就醉得跟頭豬一樣，他醉了愛撒嬌，就是這點讓蘇艾有些惡寒，但幻想自己是隻鳥，確實是有些演過頭了。再說，就憑蘇黎世的本事，怎麼會連一個醉酒的人都搞不定？易北心裏有數，他也知道為什麼，秦澤這一點，倒是和蘇黎世像極，他總是想方設法，恨不得一刀宰了自己。
“你要怎麼來？”說話間，易北已經掐掉了煙，他修養良好，盡管因為下雪，林子底下的土地鬆軟潮濕並不擔心會著火，他還是用手捏滅了煙頭，方才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