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國道,恰巧有一輛出租車路過,秦遠便打車去往東山縣。
一人一狐轉了好幾個地方,秦遠才找到一處價格勉強合適的,叫“西爾頓大酒店”,名字與美國那個傳奇酒店隻有一字之差。
秦遠再一次感慨華夏人的聰明智慧。
交了押金與費用,連身份證都沒有登記,從正在玩遊戲被打斷而滿臉不耐煩的老板那裏拿過房卡,秦遠便來到自己的房間中。
放下背包歇歇腳,他一路勞累,腿腳酸痛,可這小狐狸卻趴在背包裏舒服至極,鼻中還發出輕輕呼嚕聲。
“你倒是夠心大的。”
秦遠笑罵一聲,將它放在沙發椅上,小東西似是不覺,酣睡正香,。
做完這些,秦遠休息片刻,脫下上衣,從背包裏拿出這幾天的收獲。
那是從泥沙中找出的七八片破碎的瓦罐片,在平常人看來這些都是一文不值的破爛貨,但是在秦遠眼中,這裏的每一片背後都凝結著人類智慧,每一片上麵都至少承載著一個故事。
把它們擺在地板上,排成一個士兵般的整齊隊列,看著這些布滿歲月痕跡的時光殘餘,秦遠心中升起一股考古人特有的親切與喜愛之感。
為此,他每一片都貼上了標簽,標簽上是標號,筆記本上則是記錄了他在何年何月何時於何地發現的這些東西。
他的字很漂亮,剛勁有力,頗有章法,帶著古韻大家風範,這要得益於他那古板的爺爺,從他四歲開始,就一直逼他練習毛筆字,直到十四歲那年才戛然而止。
回想起那個墳頭草已經一丈多的古板老頭,秦遠心中還是有著複雜的情緒,因為他,自己的童年可以說是極度無趣,又是練拳又是練字,一個不順眼就是一棍子抽來。
不過也是因為他,讓秦遠練就了一副好體格,一手好字,還有那堅韌不拔的性子。
“哦,對了,還有兩件呢。”
秦遠看到最末尾的那枚沾血釘子和那下方上圓的物件,雖然來得比較奇怪,但也是收獲,也應該登記在冊。
來到洗手間先將那枚染著小狐狸鮮血的釘子洗刷幹淨,他漸漸發現了這兩件東西好像有些不尋常。
那枚螺旋狀的釘子有四個棱邊,都打磨鋒利,刀刃一般,尖端鋒利閃爍寒光,釘身螺旋非常流暢,絲毫看不出硬擰過去的生澀之感。
釘身還覆蓋著一層細密的紋理,在八倍放大鏡可以看到,那些紋理仿佛天然形成,魚鱗一般,半月形狀,覆蓋在棱角之外的釘身之上,邊緣處還有不規則的小缺口小突出。
而且它的材質好像也不是尋常鐵鋁,沉甸甸的,也非銅非金,閃爍著一種奇異暗紅色光芒。
“等回去之後,找邵老師瞧瞧,他學識淵博,估計能瞧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考古係裏有一尊大神,是校長從京城請來的資深考古研究人員,學曆不高,其貌不揚,但學識貫通古今,秦遠至今還沒有發現能夠難倒他的問題。
又將那個糊滿了泥漿的石頭疙瘩放在水龍頭下,剝除泥殼,漸漸還原本來麵貌,秦遠看到它全貌的那一刻,小心髒就噗通噗通直跳。
那是一塊通體潔白的印章。
上半部分是一隻小龜,雕工老道,龜甲紋路分明,昂頭挺立,雙目有神,栩栩如生,宛如活物。
下半部分則是雕有奇異花紋的正方體,底下刻有四個篆字——地師天印。
自從他那怪異偏執的爺爺不再約束他,秦遠就再也沒怎麼動過毛筆,但對書法的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他能夠看得出來,這四個字十分了得,一筆一劃都透著極深的功底,連在一起,規矩中又能帶有幾分大氣,實在難得。
就算是現在那些所謂的書法家,想要寫出這四個字,也要下上一番極深的功夫。
而最吸引他注意力的,則是它的材質。
除了通體潔白之外,還異常純淨,沒有一絲雜質,入手溫潤,仿佛帶著淡淡的溫度,對照燈光看去,還有幾分通透。
“難道是羊脂玉?”
秦遠睜大眼睛,拿著它看了一遍又一遍,水珠子猶如附著在脂肪一般,聚成條條流下,在燈光之下異常美麗。
質地,水頭,顏色和油性,全部符合羊脂玉的特征!
小家夥仍然伏在沙發椅上呼呼大睡,秦遠坐在床上,看著手頭上的兩件東西難以置信。
當一件事物出現的太突然或者太過完美,人們總是會懷疑它的真實性。
他見過一個土豪手腕上帶著的羊脂玉籽料串,幾塊小石頭價格上百萬,但是相比起來,這塊印章要更加完美。
那幾個小石頭疙瘩都要賣出上百萬,那這方印章還不要上千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