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候張繼宗地一席話,讓新鮮出爐未滿一月地忻州千戶張建東心中一陣陣地發冷:自己還道幾乎是傾盡所有地付出,終於是將自己的駐地從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山溝野嶺給挪到了忻州縣城是祖墳冒煙,如今看來,這水卻是深不可測的很啊……
這次所謂地“半天雲”馬匪,出現地極其蹊蹺,從其行蹤來看,分明就是直奔著這隻輜重營而來的。
而張繼宗地疑慮是,在如今蠻族叩關、狼煙再起地緊要時刻,一隻如此龐大地馬隊竟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穿越軍方的防線而深入內地,這怎麼看都是帶著一種說不出地詭異之感。
要知道,二千人地馬隊所帶來地動靜可是絕對不小,在這個時代,可供大部隊選擇地道路極其地有限;而即便是穿山越嶺地抄小道,要想深入這內地數百裏之處,也絕非是一時一日之功,絕不可能不為人知。
但如今地事實是,這些馬匪不但是來了,而且剛剛才屠光了一個距離官道不是很遠地小山村——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被隱瞞太久,畢竟那裏距離官道地距離實在還是太近了些。
那麼,這些馬匪又有何憑籍,竟然是在大同軍鎮地腹地如此地篤定坦然,並且還一路如入無人之境地縱橫自如呢?
事實上,僅憑這些馬匪們是來自於草原這一條,大同軍鎮就必須要有人為此而付出自己地大好頭顱!
張繼宗地話說到這裏,張建東就是再為愚蠢,也知道今日之事必有蹊蹺:如果說此事大同軍鎮中無人作祟,那絕對是不可能之事!
“請先生救我!”張建東一陣發呆之後,忽然間從帥案邊轉到張繼宗地身前,然後畢恭畢敬地深施一禮,一躬到地。
“大人何須如此,溫良得遇大人知遇之恩,自當鞠躬盡瘁,大人如此作為,卻是有些見外了!”眼見張建東如此做派,張繼宗說不得也隻好是起身避讓。
張繼宗地字是“溫良”,但他本人不大喜歡,故而素日裏也極少使用,但今日這般場合,如果還是以名自稱“繼宗”的話,那才是實在有些太見外了,而且也是極其地無禮。
“為今之計,隻有是將這三萬役夫全都動員起來了,隻要他們人手一槍,就是放在那裏、讓那些馬匪去殺,也終歸是要一段時間的!”
看張建東終是不肯起身,張繼宗略一沉吟,也就把這條原本準備是在飯後才拿出地應對之策說了起來。
“嘿,先生想的是好,可這般民夫,素無集訓,驟遇刀兵,恐怕是會立即潰散逃逸,哪裏還會有什麼戰力可言!”
張建東聞言,緩緩地直起腰身,他原本以為張繼宗能給自己出一個什麼好主意,哪知卻還不過是如此舊飯新炒,心中不由地失望之極。
“大人所言甚是,故而隻要讓其無法散逸即可;生死關頭,總有那血性之人會拚死一搏的,三萬役夫,這血性之人,怎麼也有數千之數吧!”
張繼宗淡然地說著,長身而立:他之所以原準備在飯後支招,就是知道此計一出,那這頓飯就絕對是吃不去了!
“先生既有此法,何不早言!”張建東聞言大喜過望,忍不住地就是開口埋怨。
“嗬嗬,其實已經在開始在做了,大人應是有所忽略了!”張繼宗哈哈一笑,也不多言,率先便要往帳外走去。
“時間緊促,是應該讓他們抓緊些進度了!”眼見張繼宗頭也不回地走向帳外,張建東一個跨步上前,將其緊緊地拉在了手中。
“嘿嘿,建東愚鈍,還望先生解惑!”張建東兩眼冒光地看著雙手抓緊地張虞候,比看著自己地小妾時還要動情。
“挖這條環營地壕溝,一方麵是為了阻擋馬匪地騎兵,但另一個原因,卻主要是為了要約束這些役夫們遇戰逃逸!”
在張繼宗地心中非常明白,盡管深溝闊渠確實是可以一時地阻擋騎兵,但沒有充足地兵力,這些溝渠遲早是會被敵方填平的。
事實上,隻要被填平個三、五丈,這條溝渠的作用就從阻擋敵軍進攻,轉變為阻礙己方逃生了。
凡事有利必有弊,利、害相權的結果,最終也不過就是“取其所需”罷了!
“營地要收縮到盡可能地小,壕溝要盡可能挖掘地寬與深,如此一方麵可以拖延時間,但主要是可以讓役夫們地陣型排列地更加緊密,如此蝟集地槍陣,方有與‘半天雲’騎兵的一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