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忻州縣令張克儉看來,即便是錦衣衛如今已然開始失勢,但也絕對不是他這麼一個七品小官可以忤逆與抗衡的,畢竟是虎死餘威在,魏忠賢被砍頭也才不過兩三年的時間而已,廠衛的餘威仍在。
當然,對於羅大佑百戶不接受縣衙地相關安排一事,張克儉還是比較高興的,這意味著他們的這次行動應該與地方官府並無直接地關係,這就讓人放心許多了。
事實上,整個大明都沒有什麼官員是願意與錦衣衛們打交道的,他們的出現,往往便象征著災難,就好比現在。
雖然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情,但絕對不會是好事,這一點張克儉可以用自己的腦袋來和人打賭。
其實,與前輩們相比,到崇禎年的時候,錦衣衛已經是非常的沒落了。
由於魏忠賢曾經是東廠掌印太監,而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則是他的幹兒子田爾耕,是以崇禎在殺掉魏忠賢之後,隨即便是極大地縮減了廠衛地權力和職責,錦衣衛幾乎退化成了皇帝的保鏢,東廠更是幾乎荒蕪。
但是,廠衛的失勢,最直接的後遺症,就是使崇禎逐漸地失去了對官員集團的控製權。
不過,這一切在這崇禎三年的時候,也還並不是非常地明顯,錦衣衛的那些精英們,也都還在默默地蟄伏著,蜷縮著他們鋒利地爪牙。
在這個時代,廠衛的勢力還是仍然遍布全國的,事實上,在每個藩王的府中,便都有被派駐地錦衣衛,他們的職責之一,便是監督這些藩王們。
可惜的是,如此專業而有效地一個國家強力機構,僅僅是因為其負責人出了問題,便整個地崇禎拋棄了,這不能不說是他施政最大地敗筆之一。
與自己的祖輩們相比,崇禎可以算的上是數一數二地勤勉皇帝了,單純以對政事的認真程度而言,他甚至還在永樂大帝朱棣之上,僅次於開國皇帝朱元璋。
明熹宗朱由校於公元一六二七年八月病故後,由於沒有子嗣,他的弟弟朱由檢(1610-1644)受遺命於同月丁巳日繼承皇位,次年改年號“崇禎”。
崇禎擁有極強的政治手腕,心思縝密,果斷幹練,不好女色並且精力充沛,幾乎擁有曆史上所有明君的特征,但他卻是中國曆史上最具悲劇色彩的皇帝之一。
當時的明王朝外有後金連連攻逼,內有農民起義軍的烽火愈燃愈熾,而朝臣中門戶之爭不絕,疆場上則將驕兵惰,麵對危機四伏的政局,崇禎殷殷求治,勤於政務,事必躬親。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明朝的滅亡與崇禎的這個“勤勉”卻是有著絕對地直接關係的。
朱由檢本是明光宗朱常洛的第五子,於公元一六二二年被冊封為信王,而明朝皇室對於這些宗室王爺們的政策,那就是“養豬”。
簡單地說,作為一個宗室王爺,朱由檢在沒有當上皇帝之前,並沒有受到足夠的教育,以使他能夠勝任一個皇帝的職位。
當然,這並不是說朱由檢沒有受到教育,而僅僅隻是說,他所學到的那些東西,並不是作為一個“準皇帝”所要學習的內容,不是所謂地“帝王之術”。
於是悲劇就這樣產生了:崇禎越是勤勉,國家卻越是被他搞的糟糕,典型地“外行指揮內行”的悲慘實證。
崇禎即位之時隻有十六歲,死的時候也才三十四歲,在他在位的十七年之間,僅明朝的內閣成員,也就是民間被俗稱做“宰相”的,竟然有五十餘人之多。
事實上,明朝的內閣製度是一種非常成功而有效地政治體製,在一定程度上而言,內閣相當於後世現代地國務院。
十歲即位、在位四十八年的萬曆皇帝朱翊鈞,是明朝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他創下了中國皇帝曆史上獨一無二的一個“光輝”記錄:長達二十八年未曾上朝,而這期間的朝政,便是全部由內閣來處理的。
萬曆皇帝的這一舉措,也是被後世很多史學家所詬病的一個話題,很多人如此評價:“明亡,實亡於萬曆。”
但事實上,這個論調其實最早卻是來自於清朝地乾隆皇帝;而不容否認的是,即便是在清修《明史》中,萬曆年間也是明朝不多地“四海升平、太平無事”年。
出於對外廷大臣的不滿與不信任,朱由檢在清除魏忠賢為首的閹黨後,又重用另一批宦官,給予宦官行使監軍和提督京營大權。
在整個崇禎年間,大批宦官被派往地方重鎮,淩駕於地方督撫之上,甚至派宦官總理戶、工二部,而將戶部、工部尚書擱置一旁,致使宦官權力日益膨脹,內廷和文官們的矛盾尖銳而不可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