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一直錯過(7)
有了汝小橙,小影的生活少了很多寂寞和痛苦:有時候去“開到荼靡”聽汝小橙唱那些輕快自然而且不俗氣的校園搖滾歌曲;有時候和汝小橙壓馬路,聽汝小橙講很多很多的笑話;有時候逼著汝小橙和自己比賽數建築物有多高,廣場的中央有多少塊磚;看誰數得快……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多少淡化了因為陸小也的離開在心裏不斷生長的痛苦。
生活沿著一條直線筆直下落,隻是有一次,念小影遠遠地看見汝小橙和陸小也吵得麵紅耳赤,她剛一走近,陸小也便迅速走開了,她問的時候,汝小橙板著臉粗魯地罵道:“他媽的,長得帥一點有什麼了不起,跟他說話是抬舉他,居然跟我吵了起來,哪天有機會非卸了他。”那一刻,她忽然擔心得要死,眼睛裏急出了淚花,帶著幾分哀求說:“橙子,他是我同學,人挺好的,你一定不要打他,好嗎,?”反應大得連她自己也吃了一驚,汝小橙擺擺手,直爽地說:“好,你說不打就不打。”
後來,便沒有了下文,日子依然一塵不變地往前走。
冬天很快到了,梧桐樹葉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全部落光,隻有光禿的枝椏,凝肅地橫向天空。今年,上海的冬天出奇的冷,報紙和電視上都報道這是上海五十年不遇的寒冷,甚至比某些深北方城市還要冷。念小影早早地就換上了厚厚的棉衣,可依然過敏得厲害,很多時候,手都冰冷得跟死人的手一樣,怎麼暖也暖不熱,幸好有汝小橙陪在身邊,日子才過得不像想象中那麼艱難,念小影覺得世界都冰冷一片,隻有汝小橙像是一點點溫暖的光亮,向世界瀉下微薄的光。
整個世界都是枯黃的,帶著油彩般揮之不去的哀傷,書上說有很多畫家的畫筆都不能為這個季節著色,可是索然手中的畫筆像是被施了魔力,把冬天揮之不去的哀傷刻畫得令人動容。
是陸小也把索然帶到了念小影的生活,他把索然有名的作品《繁花》送給她,從此念小影瘋狂地愛上了索然,他的畫中冷淡的色調中隱藏著溫暖情感,她驚歎索然簡直是“現代凡高”,她搜集索然的每一幅作品。
十一月初的時候,索然的係列畫《晨夕》開始在國內一家知名的雜誌上連載,畫中講述了一個很悲傷的故事:男孩晨和女孩夕本是一對幸福的戀人,他們在一起創造的每一個糖果都像蜜一樣甜,生活於他們而言,每一天都如同一個溫暖的夢。可是因為一個喜歡晨的女生的陰謀,晨不得不離開夕三個月,而夕以為自己被晨騙了,開始恨晨,悲傷隨著冬天持續下跌的溫度也在持續漲潮,晨和夕在悲傷中來來往往……
其中有幾個情景感人至深。
——在晨和夕還生活在溫暖的夢裏時,有一次晨在窗外看見夕把一張寫著字的紙揉成一團,扔在了垃圾箱裏。那個晚上晨翻遍了那個垃圾箱裏的每一頁紙,最後終於找到了被夕扔掉的那張紙,上麵寫著:夕喜歡晨。然後,在沉沉的夜色裏,在城市熟睡的輕微的鼾聲中,他的臉上迅速綻放出了轟轟烈烈的笑容。
——時光矗立在冬天的深處,夕冷得瑟瑟發抖,可她從不知道把抓著衣腳的手揣在兜裏,晨每天都會躲在不遠處,心疼地盯著夕,眼裏盛滿了灼人的溫暖,心裏直罵:這個笨丫頭……
——晨的兜裏從來都揣著一張日曆,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日曆表當天的日期上畫無數道醒目的紅杠,計算著還有多少天可以和夕像以前一樣幸福地創造世界上最甜蜜的糖果。
念小影在索然的故事裏哭得悲悲戚戚,她被那種龐大的悲傷的情緒籠罩著。有時候心裏也會有一個小小的希望,那就是:陸小也和晨一樣,也是逼不得已才離開自己的,也依然像以前一樣愛著自己。
可是那天以後,她幾乎沒碰到過陸小也,也許是他躲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