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臉上,掠過些許的失望,但她還是維持著初見南烈羲的笑容,柔聲問道。“韓王不認識我了嗎?我還以為隻要看到我的臉,你就能猜到了呢。”
琥珀在竹簾之後,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因為大廳內十分安靜,所以他們的說話,也全部落在她的耳邊。她也在此將視線,緊緊鎖在那名女子的身上,從她的藍裙,她的眉眼,她抿唇微笑的姿態,為何她的心跳,卻越來越快?
她也不懂自己的心。
南烈羲端詳著這名女子,看的仔細了,才發現她的五官,似乎漸漸浮現出他不覺得陌生的痕跡,她微笑的姿容,微微上挑的晶亮眼眸,一身淡淡的傲然氣質,都透露些許熟識的味道。
他正想開口詢問什麼,那名女子卻望著他,一字一句吐出來,說的再直接不過。“我叫納蘭明容,我的姐姐是——納蘭芝容。”
聽的清楚的人,除了南烈羲,還有躲在竹簾後的琥珀。
南烈羲的麵容上,有一分震驚,他眯起黑眸,重新打量這個語出驚人的女子。
但撼動的人,何止是南烈羲,還有琥珀。她的眉頭緊緊蹙著,她以為到此結束了,沒想過,那個芝容居然還有個親妹妹,總覺得,來者不善。
“你……怎麼回來了?”南烈羲眼眸一沉,麵容肅然,冷聲問道。
當年納蘭芝容死去的第二年,納蘭大人也就請辭回鄉,一開始南烈羲也偶爾能夠打聽到消息,後來就是索性失去了所有聯係。他也不知,納蘭家到底去了何處,過著何等的生活。
“半年前爹爹在塞外去世了,納蘭家無依無靠,操辦完爹爹的喪事,將屋子賣了當回京的盤纏,最終回到京城的就剩下我一個人了。”納蘭明容說著這句話,眼眸閃過些許悲切顏色,黯然神傷的模樣,格外楚楚動人。
原來當年納蘭家舉家離開京城,並沒有回到老家,而是去了塞外,南烈羲聞言,這麼想著,麵無表情。
“我倒是對你沒什麼印象。”他的語氣很淡,他初次見過芝容的地方,也並非在納蘭家。納蘭芝容是長女,下麵有沒有兄弟姐妹,他也是鮮少打聽過。
納蘭明容眼波一閃,刹那閃爍,神色惆悵:“曾經在納蘭家見過一次韓王,那年我才十二歲,抱著姐姐屍體到納蘭家的時候,麵對爹爹的打罵都沒有還手沒有回嘴的那個人,如今已經成了王朝的王爺。”
即使並非是南烈羲殺了姐姐,但他抱著被爹爹看做是掌上明珠的姐姐的屍體回來,遇到不少偏執和冷遇,他卻整個人都是冷麵無言,那固執在別人眼底看來是傲慢和不懂情理,但當時她總覺得,他的內心也有苦衷,隻是不想說,說不得罷了。
“當年姐姐的死,對整個納蘭家都是一個打擊,相信對韓王也是,五年前的韓王,也是為姐姐而傷心難過的吧。”並非要流淚才是哭泣,並非要麵露痛苦才是真正的苦痛,納蘭明容眼眸覆上一層陰霾,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嗓音帶著微微的哽咽和起伏,神情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