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須大漢遠遠瞥過來的視線,就好比他那一身縱橫猛長的狂野絡腮胡子那樣,透過渾濁且稀薄的空氣投射在方鳴側顏上,令年輕的軍官感覺到有些紮紮的不適感覺。 Ww WCOM
不愉快、不適應、不舒服。
好像是被什麼蚊蟲叮咬的堵塞感,在方鳴的心頭中來回摩擦蕩滌著。
“有什麼髒東西在盯著我看,被這種肮髒的家夥投於視線實在是惡心、髒汙,真是讓人十分、百分、千分、萬分地不愉悅。
明明,明明剛才與姐的對視間已經讓我的心靈得到了刹那的快樂,現在卻又因為這個下賤的髒汙豬玀而令我的好心情有所跌宕”
陰鬱的眼神在麵前幾隻躍躍欲試、亟待飛撲的蝗蟲黑屍身上掃蕩著,方鳴單手擺正了自己頭頂的潔淨軍帽,嘴邊無時無刻掛著的清淡笑容依舊如此保持。
在如是維持的笑容之下,方鳴用著雲淡風輕的話語,訴著滿懷心頭躁怒的惡意。
“還有還有你們這些肮髒的雜碎傀儡,姐就在我的身後,我還趕著和姐好好彙麵長談一番呢,都給我安分一點啊!”
輕歎著一言長句,方鳴的雙臂橫向展開,將自己的胸膛完全以毫無防備之姿,徹底展露給麵前那飛撲於半空當中的蝗蟲黑屍們。
“咕咕?嘎啊啊?”
十數隻飛撲在空中的蝗蟲黑屍,半邊殘缺的甩舌嘴巴中還飛濺著四溢的口水,肌肉瘋狂膨脹的大腿如同加厚加粗的沉重鐵棍,通體漆黑顏色的扭曲身形卻就這麼突兀地定格在了半空,像是被無形的空氣之手卡著脖子懸提於地,絲毫無法進退一步。
此刻,環繞在方鳴身邊一圈的場麵,恍如是木偶劇場中的絕倫演出之景,無法動彈分毫的黑色行屍們詭異地漂浮在離地幾米的空中,作為劇院舞台上的懸提木偶般遭受著無形之手的擺布。
而距離方鳴最近的一隻黑屍,甚至都已然欺近到了軍官的身旁,隻不過卻也是麵臨著無法動彈分毫的命運爾爾。
它那殘缺著隻有半邊上顎的嘴巴中呼出渾濁的腥氣,幾近吐息在方鳴那整潔打理的軍服衣領之上,連那隻嵌合在腐爛嘴巴中的腥紅長舌也裹帶著粘稠的口水被緊緊地定在口中,隻要大概再多幾厘米,就能哧溜一下舔舐在方鳴臉上了。
“肮髒的東西,隻憑借這些本領,也妄圖想要觸摸到我的身軀麼?”方鳴微笑著沉了沉眼睫毛,“呐,我的這幅身軀,是隻為了奉獻給姐而存在的,怎麼又能輪得到被你們這些雜碎所玷汙呢?!”
笑對行屍,男人在談吐間左右手掌陡然彎勾,十根手指呈鷹爪狀向著掌心死死地收攏著,雙臂向著胸前交叉一收。
窸窸窣窣的鐵索抽動聲瞬間躁動,透過陽光的隱約折射,晶瑩到有些通透射眼的反射光線,便是暴露出了將行屍定格之物究竟為何的助力。
在肉眼所無法完全捕捉的各處刁鑽角落當中,有形的細密鐵線一道道地順著軍官的衣袖噴湧而出,女散花般陡然膨散在空之中,由上而下、遍及各處,化作一張全方位攔截的鐵線網絡,牢牢包裹、係捆住所有朝向方鳴一頭撞來的蝗蟲黑屍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