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千城出聲問道。
段寒並沒有說話,隻是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千城,眼神平和,無喜無怒,自己剛才聽紫衣說她不在的時候急急的找遍全府,無奈隻好讓嫣放出拓花蜂,追蹤千城氣息,當趕到之時,看到她與那兩個人的糾纏不清,心裏竟莫名的煩躁。
千城被段寒看的發毛,伸出兩根手指,緩緩在段寒麵前搖啊搖,嘴裏念念有詞:“回魂了……回魂……”
段寒聞言,眉頭蹙起,千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嗬嗬道:“想什麼呢?這麼嚴肅。”
段寒輕輕歎口氣,撿起幾塊石子打向四周,劈劈啪啪一陣響後,回頭看向驀然出現的小屋,說道:“這裏是憶府後院,與前院是斷開的,你來時沒有看到也是正常,這裏四周下了陣法,平日時看不到的,管家也不知道此處,這是……之前你娘召集拓花護衛頭領的地方,也是後來幾年裏風清內拓花宮的人會麵的地方。”
千城聞言一滯,輕輕轉頭,一間清雅古樸的小屋就在眼前,房子很舊,好似蓋好一直沒有休憩過一樣,房頂已是一片雜草,隨夜風輕輕飄舞著,發出低低的聲音,好似美人輕語,訴說著這個小屋的曾經;屋子的窗戶卻還是現在一般人戶家都用的稻草窗戶,不比自己住過的各個王府的紙麵窗戶;兩扇門緊閉,卻已不堪歲月的摧殘,中間的門縫已然成了一個長條的大豁口,像一張有著利齒的大嘴,防備著外人的進入。
眼睛不動的看著這間屋子,千城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直覺眼睛似乎濕了濕,卻不知是死去的千城的感情還是自己無端的同情。
夜風吹過,帶起了幾片枯葉,千城輕輕邁步,輕輕向小屋走去。
身後的段寒似乎要攔住她,但嘴張了張,卻也是沒有發出聲。
“吱呀”一聲,門被千城一碰便開了。
一片黑暗,屋子裏因為透風厲害的緣故,與屋外溫度實在相差無幾。
“嚓!”的一聲,段寒點燃了火折子,回身關上門,又逐一點亮了屋內所有的燈,刹那間屋子裏便充滿了暖暖的橘色。
屋內十分簡潔,一看就是無人居住的場所,正中間是一張桌子,桌上還擺著幾個倒扣的茶杯,從桌麵反射的亮光來看,這張桌子應該有很多年頭了。
桌子旁邊是幾把椅子,全是木椅,隻是一把樣式與其他的都不同,木椅卻用翠竹鑲邊,千城突然想起了自己與那個人曾經做過的椅子。
身體永遠比腦袋誠實,千城腦袋回憶的時候,腳已經不自覺走了過去,直接坐到了那把椅子上。
段寒一驚,隨後了然道:“那是飛情宮主的座椅。”
千城聽聞後身子一緊,點了點頭,隨後用手細細摩挲起來,這把椅子做的很用心,每條竹片都細細打磨過,沒有一點毛刺。
突然,千城的手一停,好似在扶手的下麵摸到了什麼花紋。
千城抬頭看了一眼段寒,本來正在注視千城的段寒眼睛立即轉向一遍,不自然的看向窗戶。
千城沒有出聲,隻是細細的摩挲著這個花紋,慢慢的,是個字,好像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