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她眉眼生動,許宜軒更加沮喪了,站在那裏看著彥瑩,見她根本不再搭理自己,隻顧眼睛盯住信紙不放,實在是悶悶不樂,用腳踢了踢腳邊的石塊兒,師父怎麼可以跟自己搶肖姑娘呐,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也喜歡肖姑娘的!
簡亦非的信十分長,寫的內容也很雜,最開始寫了陪著母親在宅子裏住了大半個月,母親身子漸漸的好了。
“本來想回豫王別院來,可是朝中有事情將我招了過去。三花,我在朝廷任職這事情我並未告訴你,因為身份特殊,所以不能聲張,還請見諒。”彥瑩拿著那張紙看了又看,心中隻覺好笑,簡亦非也實在太憨實了,難道他認為自己竟然猜不出他的身份?雖然不知道他擔任什麼官職,但從那日,在林知州的後院,他扔出一塊令牌,林知州就唬得全身發抖,看起來他身份不低,否則林知州一個堂堂的朝廷命官,如何要怕了他這豫王世子的拳腳師父?
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彥瑩心中充滿了好奇,還這般神神道道的不肯說,難道他是什麼私服微訪的巡撫大人?咦,要是這樣,難道她要跟著簡亦非去做官家夫人了?
彥瑩的目光從信箋上溜到了四周,這鄉間的夜色真是宜人,一片寧靜,淡淡的月光照在牆角的夜來香上,給那潔白的花朵鍍上了一層銀色的邊,閃著如水般的光華。她喜歡鄉間的景色,她也喜歡在田間地裏勞作的感覺,通過自己的雙手勤勞致富,這才是她要追求的目標。
至於跑到高門大戶做夫人,指揮奴役著一群下人為自己做事情,心裏頭就在算計宅子裏頭的事情,自己還真不耐煩做——即便她知道了自己是豫王妃親生的女兒,彥瑩也沒想到過有朝一日會要回府過那所謂萬人羨慕的生活。
住在這裏,天高任鳥飛,她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比這自由自在更難得的東西了。
“肖姑娘,我師父信裏頭說啥哩?”許宜軒見彥瑩好半日不說話,湊著走了過來:“怎麼他就隻給我寫了那麼幾句話,給你卻寫得密密麻麻的?”
彥瑩將信紙貼到了胸口:“看啥看,這是秘密!”
晚風輕輕而過,許宜軒淡紫色的長袍一角飄飛了起來,啪啪的打著旁邊的那棵大樹,貼在那灰褐色的樹幹上,就像一塊淡紫色的補丁。他站在那裏,神情有些委頓,就像要吃糖的孩子沒有得到滿足一樣,耷拉著兩條眉毛,神色懨懨。
彥瑩將信收了起來,望了一眼站在那裏的許宜軒,歎了一口氣:“許大哥!”
聽到這一聲,許宜軒猛然來了精神,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彥瑩,臉頰上露出笑容來:“肖姑娘,你……”
“許大哥,我跟你是好朋友,可再好的朋友,也會有自己的秘密,要是全無秘密,那在對方前邊就是透明人一樣,那還有什麼意思?”
“透明人?”許宜軒喃喃的念出了這幾個字,他從來沒有聽人這樣說過,也很是新奇:“什麼是透明人?”
“比方說……”彥瑩愣了愣,這還真不好解釋,她想了想道:“就比方說好像你什麼都沒有穿的站在我麵前,那感覺好不好?”
“那不是坦誠相對?”許宜軒嚷了出來:“這沒有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