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水做的娘(1 / 2)

那位夫人向樂哥認得,那是原主的母親,也就是她從今以後的娘。至於她身後的老者,她就不認得了。

“這怎麼就坐起來了,快躺下。”紗帳是垂下的,可依稀能看到裏麵坐著的人,岑氏忙是親力親為地走上前去將自己這寶貝女兒給按著躺下,絲毫不給向樂哥辯駁的機會。

這邊已經收拾好了,岑氏讓人去請在外室等待的榮醫正進了來。將手伸出紗帳,蓋上帕子,向樂哥有些別扭;在原來的世界裏的她基本上沒看過病,就算是有也是第一次急性腸胃炎去的醫院,那次之後她都是自己在家吃藥自愈。

昨天她還是感受了一下自己新的這具身體的,除了幾處已經被接好的骨折和虛弱得沒力氣之外,這身體的主人應該是個愛運動的。在這個深宅大院裏居然還能有馬甲線她也是怪不容易的;想想上輩子自己是造了什麼福,自己原先的肚子那就是一層兩層三層的肉啊,竟然在有生之年還那麼輕輕鬆鬆就讓自己有了馬甲線,怎麼也好好好珍惜。

那邊老者在把脈,帳外的人俱是屏息凝氣,隻有向樂哥一個人在被窩裏暗自扭了扭腰活動了下,心裏盤算著未來的運動計劃。

“娘子的脈象如今不過是有些虛罷了,這燒再用幾劑藥便能退下,至於這失憶之症……恐是磕碰所致,實是無能為力呀。”說著老者站起身來,移步到一旁書案處去提筆寫下藥方。

“那……依醫正所見,是否該尋位咒禁師來瞧瞧?”岑氏小心翼翼地問了問,等著榮醫正寫完了藥方,嚴肅地低頭想了想:“這病症倒是可嚐試,隻是夫人還是不要有太大期盼,往日裏也有些碰了頭忘了事的,能再記起的少是隔夜,多也一年半載,這沒治好的也大有人在。”說著榮醫正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夫人要尋求咒禁之術亦是可試的,隻是眼下還是將這燒熱退了筋骨愈合才是首要的,待這傷好了您且再遣人來太醫署請咒禁師。”

“謝過醫正了。”岑氏輕輕頷首拘禮,遣了人將打賞的銀兩裝在緞布的銀袋裏取來便送了榮醫正出去,回來時見到紗帳已被撩起,女兒已經端著碗在吃藥,她的眼中擔憂也減了些,換上的是關愛。

“哎,我的兒啊,讓你不要整日作亂,如今倒是沒大事卻磕成了個呆子,可怎麼好。”岑氏輕輕撫著女兒的長發,小心地去查看那頭上磕到還未褪的包:“疼麼?”

向樂哥心裏有些不適應地看著眼前這位慈愛的‘娘親’開口道了聲疼。

“就說你不要似個猴兒一般,如今倒是連娘親也不認得了。”岑氏小聲嗔怪著,白牙咬了咬唇,好是一副柔媚之相,看得向樂哥心底都在讚歎這夫人當真是美。這邊還沒讚歎完,岑氏便又歎了口氣,那淚像是預備好的一樣說來就來了,用帕子擦了又擦,嚇了向樂哥一跳,手足無措地用衣袖去替她擦了擦淚,心裏呐喊道我去,這女人也忒矯情了點吧?

其實不是向樂哥跟這位新的娘親太陌生,而是她在從前就是個沒娘的娃,自然也不太知道母女的相處之道。

打小淩安的媽媽就難產去世了,她是老爹帶著長大的;幼兒園的時候看到別人母親來接孩子放學時她也沒多大感觸,因為她哥會騎著單車到校門口等她;長更大之後唯一一次想要個娘的時候是在初潮來時,也就隻有那次她看著家裏的兩個男人有些手足無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