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五郎本是想要去的嶺南的安南都護府;其實如今那處也正是恪親王掌管的地界,自劍南改道至嶺南是這月才發下的旨意,目的也就是監視邊疆的藩國與吐蕃,形式十分緊張,雖是都有一觸即發的可能。
向樂哥覺得他這打算過於危險,於是與他說過了利害,告訴他如果一開始就往那種政治的尖端走必然會成為一枚炮灰,所在她的深情勸說下,向五郎決定往北去。
北有突厥南有吐蕃,不過這會兒突厥那兒還有和親的公主在,雖說也不是完全卻也還算平靜,短時間內是不會出現問題。
向五郎走了,這一走給向府留下了個天翻地覆,其實天翻地覆的也就是三房,蘇氏每日都沒胃口用飯,也不知她是腦子沒轉過來嘔不過這口氣還是當真思念兒子,反正看著沒幾日就在後院散步中了暑,在榻上一趟就是幾日,平日裏看著圓潤的臉盤有些消瘦了,人也不如從前靈巧。
向樂哥讓廚房備了竹尖煮的蜜湯給各房送去消暑,老郡君的精神頭兒倒是好,這些日子無事還會出來溜達溜達,這會兒就正在後院加上上的涼亭裏避暑呢,看到向樂哥經過山下就招了她上去。
“喏,給祖母撫琴一曲吧。”老郡君指了指眼前的古琴,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這個孫女炸毛;就見孫女摸了摸額頭的汗一臉無語地看著她眼中還透著不避諱的鄙夷。
“祖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善古琴的,琵琶我還能給你彈一曲,古琴,你放過我。”向樂哥在端來的矮席上去了鞋盤腿坐下,看著自己這老祖母神采奕奕的模樣也不知她咋能那麼開心,明明郡王府這些日子都沒什麼好。
“嘖嘖,依舊是這樣不懂禮,你這忤逆的孫女。”今日的老郡君一身的夏衣倒是沒了平日威嚴的模樣,此時也是瓊娘在一旁打著扇子她在這調侃:“五郎跟你借錢的事我都知道,你那兒還有多少?”
我去,這祖母不會是打起自己的主意了吧。向樂哥瞪圓了眼看著她手默默就去護住了自己的荷包。
“好嘛,這會兒倒成鐵公雞了。”老郡君被這小丫頭片子的舉動給逗樂了,伸手接過舀來的竹尖茶,用冰鎮得冰涼,這會兒酷暑喝著倒是清爽。
“祖母,你可別喝這麼涼的,回頭上了身。”向樂哥看著不由開口勸道。
“是麼?”老郡君看了看手裏的茶又看了看孫女這才放下了杯子變得嚴肅了些:“不過是問你一問,我老婆子也不會惦記著你那點錢。潑皮啊,你一個府裏的娘子日子要做生意也隱著些,今日我能知道,明日就能成了他人的口舌。你的名聲,確實再差也不過如此了,可你信祖母一句話,有些時候許多事是由不得你的。”
這倒是老郡君頭次與她這麼心平氣和地說話,向樂哥有些詫異卻默默點了點頭。
她存錢的事情老郡君和五郎都知道,雖不知是怎麼知道的但到底不是好事;一個郡王府的娘子沾染生意的事情,若是知道的也明白是楚六娘的營生,但是若是讓人拿去作口舌,名聲這種東西,沒有最壞,隻有更壞。
“明白了就莫再讓人抓了把柄,懂麼?這宅子,你看著大,可若想藏住什麼秘密,那可是當真難啊……”老郡君搖了搖頭似是想到了什麼,名色就沒了之前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