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的心裏亂了，這麼多年了，他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麼會，怎麼會！
“醫生怎麼樣，他們怎麼樣？”
“這位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真得很抱歉，請節哀順變。”
他的大腦裏瞬間空白，閃過小時候媽媽抱他的畫麵，給他煮好吃的畫麵，每次他得了第一，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小昱，來，給媽媽親一個，我們的小昱真厲害，每次都第一！”“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他遺傳了誰，他可是有我的良好基因呢。”每每他的爸爸都會如此對他們說。
“兩個人，兩個人都現在沒有辦法了嗎？”
“您的母親還在救治中，麻煩您耐心等待。”醫生立即趕往下一個手術室。
他衝到他的床前，掀起白布，看到他平靜地躺在床上，“小昱，來來，爸爸帶你騎大馬。”
“哦，爸爸是大馬，耶！”他一臉純真地爬上父親的肩。
“小昱啊，又得第一啦，真是爸爸的好兒子，小昱以後是要繼承爸爸的事業的，對不對？”
“嗯，我要把爸爸的公司做得很大很大，要比爸爸厲害！”
“嗯，像爸爸的兒子！”他一臉驕傲地抱起小小的他。
……
“你給我滾，滾，我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子！”
他靜靜地跪在他們麵前，一臉地堅持。
“你走，給我離開這個家，我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從此以後再也不要踏入這個家！”
“你出去後也不要說是我們家的孩子，我們不承認！”
……
“請問誰是陳玉謹的家屬，陳玉謹家屬在嗎？”
“昱，喊你，你母親那邊……”
他起來抹幹眼淚，跑向另一邊。
“你是陳玉謹的家屬？”護士詢問道。
“是，我媽媽她怎麼樣，這位先生，你母親她快不行了，也堅持不再讓醫生救治下去，說想要見他的兒子，你快去吧！”
“小昱，是你嗎？”微不可聞的聲音在呼喊著。
他悄悄地走進，跪在床前，“媽，我是，我是小昱，你的兒子。”
她伸出滿是血跡的手，摸索著，“孩子，你過得好嗎？”
“我很好……”他的聲音夾雜著濃濃的鼻音。
“這麼多年為什麼都不回來看我們一眼？”
“我……”
“怕你爸爸不原諒你是不是，傻孩子，你爸爸那是氣話啊，他早就原諒你了，隻是拉不下老臉，你爸爸呢，他在哪？”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他……他……”
“他走了是嗎？我知道他不在了……”
“媽，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沒有聽你們的話，我應該守在你身邊，是我不孝！”
“傻孩子，不要責怪自己，我看到你爸爸了，他在對我笑呢，我去找他了，他一個人會孤獨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媽媽從未怪過你……”她的手慢慢慢地垂了下去。
“醫生，醫生，快快……”
“先生，麻煩您先出去！”
……
“醫生，她怎麼樣？”
“很抱歉……”
他靜靜地坐著醫院裏，不眠不休，也不與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