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有道的家中
“滴滴……”一陣手機按鍵聲。
聶有道還是用了他的山寨機撥通了電話。
“喂!您好聶有道先生,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打過來的。”對方傳來一個中年大叔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是我,我一句話都沒說”聶有道有點驚訝。
“我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你的一切資料我們已經掌握的很清楚了。”對方的口氣看上去很輕鬆。
“哎…那個…”
“知道知道,我們很了解你的情況。”
“我想問一下……”
“知道知道,我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
“是,我是有很多……”
“好的,沒問題的,有什麼問題我們見麵再談吧!”
“啊?”
“很快就有車子道你家門口接你了。順便問你一下,你比較喜歡什麼樣的車?”
這是什麼效率啊!“跑車。”他居然回答了。
“好的,我們見麵再談。”
“嘟嘟嘟……”電話已經關了。
開什麼玩笑,有沒有這麼誇張啊?聶有道心裏有點不舒服。一條龍服務嗎?聶有道一屁股坐在床上,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一定是?聶有道一頭紮進被窩,不知道秦風那家夥是什麼反應,說不定在自己的廁所裏大叫。
聶有道頭腦裏亂哄哄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著了,腦子裏的聲音有點像一群大媽在聊天,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聲音?
也許真的是一群大媽在聊天,或者說是圍觀?
“哥!快起來”耳朵裏傳來聶心蕊的聲音“快出去看看吧。”聶心蕊看上去很焦急。
原來我真的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個小時?半個小時?十分鍾?還是一分鍾?傍晚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紗質窗簾照進屋裏。
想想如果你的人生前十八年都睡在同一張床上,右手邊是一扇窗,左手邊是一扇門,腳朝向是衣櫃,頭頂貼著張某個女明星的舊海報。
你每天早晨醒來的目光會自然而然地從窗口遊走到海報,然後是衣櫃、門,隔壁傳來深深的快刀聲鍋鏟聲以及大嗓門的穿腦魔音……你這才意識到你是醒來了不是做夢,並且確認自己正一臉死相地躺在一張屬於自己的床上,心裏盤算著在聶小紅衝進來掀被子前眯眼裝睡一會兒……這東西就叫“存在感”。
但此刻聶有道有種奇怪的錯覺,不確信自己到底在哪裏,沒有什麼證據證明他此刻還在做夢或者已經醒來了,也沒法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一個奇怪的世界裏醒了。
聶有道以前讀過一本書,說一位投資銀行的經營總是在天上飛來飛去,每到一個城市就入住酒店,然後會間各種各樣的人,處理各種各樣的文件,有時候落地是深夜,飛走的時候也是深夜,甚至沒有機會認真看一眼城市,從飛機眩窗看出去隻有一片漆黑和數不清的航標燈。
直到某個下午終於在某個城市辦完了事情得到了半天的空隙,決心出門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於是他難得輕鬆地漫步在暮色即將降臨的光線裏灰塵浮動。接著,他忽然驚悚起來,因為他想不起自己在哪裏了。他抱著頭慢慢地在街頭蹲下,試圖想清楚今天到底是那一天,然而他的腦海裏隻有酒店的迎賓燈、機場的航標燈、一次次的握手、流水般的他在那張繁忙日程表的哪個點上,這裏是哪個城市,哪裏是南邊,他該去哪裏。文件。他把自己弄丟了。
聶有道迷迷糊糊地被聶心蕊拉了出去,就這一瞬間被一個銀色的物體給弄醒了。
“不會吧!”
“哥?這是?為什麼啊?”
“還真的是跑車耶!”聶有道看著眼前的那輛銀色的跑車。街坊鄰居都跑出來看著,議論紛紛。像是欣賞著一個天上掉下來的U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