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有點血壓升高,宋秋波看到兩個男人的臉出現在麵前,帥得簡直讓人噴血,盯著他們,她有些不知所措,其實今天的表現算是好得出奇了,要是平時她一定會奪路狂奔,或者幹脆找個地方把腦袋埋起來。
他們想幹嘛?宋秋波沒明白,隻看到他們對著自己笑,笑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劫財?劫色?她在心裏打著問號,看來後者發生的可能性不大,她對自己這方麵的確沒信心,可是怎麼看她也不像個有錢人呀?
時間停滯了大約半分鍾,沒看到兩個男人有動靜,宋秋波的後背開始冒出冷汗。突然,兩個男人同時由身後掏出一束玫瑰,齊刷刷地跪下,比電影裏的場景還要誇張,她長這麼大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麵,嚇得眼淚當時就流了出來,根本沒來得及思考,立刻放聲大叫:救命!
“槑女,起床,有人來求婚呢。”
“求婚?不會吧?等……等……等等,幫我擋一下,我還沒刷牙洗臉呢。”
宋秋波翻身下床,這輩子都沒這麼麻溜過,一頭紮進衣櫃在少得可憐的衣服裏搜尋了一通,突然,她停下了舉動,把埋在衣櫃裏的頭探出來,一眼看到同居的楚天舒正站在臥室門口,一邊欣賞她手慌腳亂的‘囧’態,一邊咯咯地笑。
又上當受騙了。
“大槑女,人家難得做個好夢,用不著這麼欺負我吧?”宋秋波沮喪地耷拉著頭,仍在回憶剛才求婚的一幕,哪怕是在夢裏讓她結一次婚也好呀,該死的楚天舒,又壞她的好夢!
稱呼楚天舒‘槑女’是為了以牙還牙,這個綽號是楚天舒賦予她的,說實在的,當時還當真以為楚天舒是在誇獎她,從讀音上基本分辨不出美和槑,再加上在此之前她對這個‘槑’字根本毫無意識,誰會想到美女變槑女呢?
她往前靠近楚天舒,的的確確,即便在夢中她都想好好修理一下這位自命不俗的大眾情人。“天舒,你今天的黑眼圈好重喔,昨晚是不是失眠呀?”不得不在心裏小小的佩服自己一下,什麼時候開始可以這樣臉不紅心不跳的掰謊?
“有……有嗎?”果然,觸動了楚天舒的軟肋,她緊張地撫住眼周,“不會吧?我已經用過遮瑕霜了。”
“不騙你,真的,好明顯喔。”宋秋波繼續給楚天舒製造美容危機。
真的?聽到楚天舒半信半疑的問話她幾乎噴飯,真的才怪,沒想到聰明絕頂的楚天舒居然也會上她的當,風水輪流轉哇。
楚天舒對於自身的任何瑕疵都是無法容忍的,宋秋波給予的這個信息令她反應強烈。
宋秋波已經猜到楚天舒接下來的動作,除了逃回房間修補漏洞之外楚天舒不會做任何事情,天崩地裂也改變不了。她正在想象楚天舒照完鏡子後會如何張牙舞爪地對自己的欺詐行為實施報複,旁邊傳來一聲清脆響亮,回過神時已經看到穿衣鏡碎裂一地,楚天舒居然撞上了穿衣鏡,哈哈,宋秋波有種異常興奮的感覺,看來囧事不僅僅隻會發生在槑女身上,美女也同樣有遇上的可能性,‘槑女’、‘美女’,哈哈,有什麼分別?她高興地大聲笑起來。
咳……被口水嗆到了,宋秋波條件反射地從床上坐起來,緩了緩氣,而後掃視臥室的四周,空蕩蕩的,既沒有帥哥也沒有楚天舒,原來都是夢哇……她深深吐了口氣。
第一章
空氣中的女人味
廣城,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空氣中彌漫著灼人的熱浪,馬路上人頭湧動,川流的車輛讓街道更加擁擠。又是一個朝九晚五的開始,人群中溢滿著緊張氣氛,匆忙的腳步、焦急的眼神,讓頭頂上的灼熱不斷升溫。
頤景園高級公寓大門外,宋秋波一身白色連衣裙,手挎大大麻織背包,站在路旁,笑得燦爛,不時發出幾聲輕咳,籍此吸引由身邊擦過的人群。同居的楚天舒向來喜歡睡懶覺,今天卻起了大早,急匆匆催她出門。她感到費解,楚天舒從來不願意同她一起逛街的呀。
這身白色連衣裙是宋秋波衣櫃裏最好的衣服,和楚天舒一起出門,她必須打扮得格外鮮亮,否則她沒希望得到任何男人關注的目光。
她曾經有個男友,是大學的同班同學,叫唐季陶。那是個帥呆了的男生,幾乎全年級的女生都希望和他發展關係,這樣更加助長了他的高傲,從來不會和任何女生多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好像有意撇清他和每個女生的關係。
四年的大學生活裏,他們每天在教室相遇卻形同路人,這絲毫不奇怪,她本來長得貌不驚人,又不像有些女生會撒嬌發嗲。宋秋波,哼!她對父母給的這個名字十分不屑,她連秋波如何產生都琢磨不透,更別提送了,不但沒沾到半點彩頭,反倒因為這個名字時常被人取笑。
離開校園後,因為一次同學聚會,他們再次見麵,他仍然是那樣帥氣,彼此打了招呼,他第一次對著她笑。她沒有做非分之想,為什麼?因為她從來不奢望不屬於她的東西。舞會開始時,不少漂亮女生主動邀請他跳舞,他拒絕了。她沒在意,他的作風一貫如此,一個被女生寵壞的男生,一個被女生捧得高高在上的男生,一個永遠不知道尊重女生的男生,這就是她對他的評價。直到他靜悄悄走到她麵前,伸出一隻厚實的手,做出邀請她跳舞的姿勢,她不得不承認,當時的她幾乎昏厥。
於是,他們莫名其妙地戀愛了。為什麼?怎麼發生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女生們都很羨慕她,同樣也感到奇怪,總會有風言風語傳到她耳中,她不去計較,盡管她不漂亮,但她有她的優點,她始終這麼認為,也許他並不喜歡隻有外表的女生,不是也許,是一定!他一定是喜歡有內涵的女生!她在心裏這樣下了結論。
就這樣,他們甜蜜蜜談了半年多,他對她好得不能再好,強烈的幸福感充斥她全部身心。直到三天前,她照常去赴他的約會,剛踏進餐廳大門,她一眼看到他和另一個女生親密地交談,這個女生就是楚天舒。
楚天舒很漂亮,鵝蛋臉、高鼻梁,生得極其誘人,一對單鳳眼顧盼自如,再加上窈窕的身段勻稱豐潤,標準的‘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
她馬上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走過去時她強壓著不安。他抬頭看看她,笑著向她介紹楚天舒,表情沒有絲毫不自然,最後,他補充了一句:宋秋波是我的前任女友。她險些再次昏厥,什麼時候她成了前任?昨天他還送過她一束粉紅的玫瑰。她很憤怒,卻沒有勇氣發作,看著楚天舒漂亮的臉蛋、嬌好的身段,她從心底裏敗下陣來,隻好噙著滿淚花衝入洗手間,獨自躲在狹小的空間內放聲痛哭。
發泄之後,她拭幹淚痕出來,楚天舒站在門外,等候著她。
“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同你搶他的,他不配!”這是她對楚天舒說的第一句話。
楚天舒很冷靜,遞了一張紙巾到她麵前,“你真是他前任女友?”
她哽了哽,“見到你之前還不是,現在是了!”
“哭夠了?”楚天舒問她。
“夠了,怎麼樣,很好笑是嗎?”
楚天舒拉起她,出了洗手間直奔餐廳。她很被動,不知道楚天舒要做什麼,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拉到他的麵前。
“老實告訴我,她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前任女友?”楚天舒直截了當問他。
他狠狠瞪了宋秋波一眼,對著楚天舒道:“認識你之後。”
“為什麼?”
他撇了撇嘴,“你看看她,渾身上下哪一點吸引男人?整個就是80後剩女怪獸。”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追求我?”宋秋波一臉委屈,她本來就沒妄想啃這塊硬骨頭,是他主動找上門的,現在倒成了她的錯。
“為什麼……,因為我被漂亮女生糾纏得煩了,想變換一下口味。”他輕描淡寫、不以為然,“結果,我發現你實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得激不起我絲毫興趣。這幾個月我一直都在敷衍你,你沒察覺嗎?”
宋秋波又想哭,明明他對她很體貼,為什麼在他口中卻成了敷衍?難道敷衍也可以如此自然?她眼眶中已經開始醞釀淚水,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呆了。
楚天舒像引了火線的炮仗,氣憤得將服務生送來的一整杯檸檬水潑到他臉上,“無聊!她是怪獸?我看你才是呲牙咧嘴、狼心狗肺的怪物呢!”
他尷尬避開四周投來的目光,拭著滿臉滿頭汙跡。宋秋波看著心痛,想上去幫他,卻被楚天舒一把拉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