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單方,乃是兵家大忌;雙管齊下,才是良方妙藥。
離開花府的陳慕白並沒有直接返回棲霞寺。怎麼說自己手上有一紙婚約,即使蘇廷煜並不想接納自己這個破落書生做女婿,自己也要搏一把。站在蘇府門前的陳慕白想起來那夜跟蘇韻致的情景,想想如果蘇家小姐看到自己前來提親,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便上前去敲門,下人通傳後,直接帶領陳慕白來到大廳。
進入大廳的陳慕白看到正坐著喝茶的蘇廷煜,連忙遞上手中的玉佩,道:“小侄陳慕白拜見蘇伯伯。”
蘇廷煜接過玉佩,端詳了一番,也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玉佩,輕聲道:“正是當年陳大哥的隨身玉佩。”又連忙道:“賢侄無需多禮。自從上次離開鄒縣,還未曾見過陳老哥,不知道陳老哥現在身體如何?”
他並不知道陳家慘案,還以為這次陳慕白前來乃是奉父母之命前來迎娶自己的女兒,想想當年自己進京趕考的途中如果不是陳慶之幫忙出路費,哪裏能有現在的成就。心中很是非常感激陳慶之當年的恩情。
陳慕白立即拱手道:“蘇伯伯有所不知,父親已過世。”
“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陳大哥怎麼可能……”蘇廷煜一聽,神色大變,急忙問道。
“兩個月前,鄒縣知縣吳有之看中我家祖宅,誣告父親囤積糧食,哄抬物價,父親鋃鐺入獄,在獄中被一陣毒打。可是知縣手中無真憑實據,隻好放了父親,但擔心父親會狀告於他,吳有之則命人放火,父親沒能逃脫出來。”
“竟然有這種事情。豈有此理。”聽聞陳慕白將事情說了一遍,蘇廷煜滿臉的怒氣,雖然已經入朝為官多年,可是卻一直謹記陳慶之當年的贈送之恩。隻是沒想到陳家居然發生這等慘事。氣憤的蘇廷煜連忙問道:“那狗官現在何在?”
“經過兗州知州丙辰大人調查,那狗官貪贓枉法,已經伏法。”
“賢侄無需太難過。賊人已經伏法,也算是給陳大哥一個交代,隻是沒想到下麵的為官者竟然如此大膽妄為。”
“蘇伯伯無需動氣,父親也算是含冤昭雪。”
“恩。賢侄何時來的應天?”蘇廷煜看到陳慕白孑然一身,身無長物,也猜想到陳慕白找到了安身之所,才來尋自己,開口問道。
“已經來了多日!”
“為何不來蘇伯伯家裏住?我現在就讓下人給你安排一處房間。”蘇廷煜的好客讓陳慕白心中動容,他沒有想到蘇廷煜竟然絲毫不嫌棄自己此時已經無家可歸,心中頓然因為曾經的想法感到羞愧。
“蘇伯伯。小侄現在住在棲霞寺,無需為小侄忙碌。”陳慕白連忙道。
“既然來到應天,當然要住在蘇伯伯府上。再說,早年我與陳大哥已經幫你跟小女定下婚約,早已經是一家人,不要太見外。”蘇廷煜微笑道。現在蘇韻煙已經年芳二十,本來還擔心陳家已經忘記這門親事,現在陳慕白到來,自己也應該履行當年的承諾了。
“蘇伯伯,其實小侄此次前來應天有兩個目的。第一,正是父親大人臨終之前告之小侄當年您與他訂製的婚約,來履行當年的約定。這是父親大人臨終前交予慕白的信箋。”陳慕白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上去。
坐在椅子上的蘇廷煜讀著那封信,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又想到此時的陳慶之已經躺在棺材裏了,眼睛竟然濕潤了。
蘇廷煜出生於青州,當年進應天趕考的時候,在途中遭遇強盜。一身落魄的他流落鄒縣,正好遇見當時的富商陳慶之,陳慶之知道他的遭遇,拿出錢財於他。當時蘇廷煜心中感激,聽聞陳慶之有一個一歲大的兒子,而自己家鄉的妻子也已有身孕,當時為了報答陳慶之就許下約定,如果妻子生個男孩,那就讓他們結為異性兄弟,如果生個女孩,那就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