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外的腳步聲響亮,步伐一致。絕對不隻是幾個人,而且一大群人。
陳小甲按照陳慕白的指使前往濟南府報信,本來府衙內的官差根本就不予理會,甚至欲將陳小甲轟出去。等到陳小甲拿出陳慕白任職公文,衙差才有所動容,連忙報告給濟南府知府郭孝義。已經就寢的郭孝義聽聞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頓時集結濟南城內所有的衙差、官兵。正好這時有人前來報告聚賢居著火的事情,郭孝義直接帶人前往,等到了聚賢居的時候,大火基本上已經被撲滅,可是小郡主的下落卻無人知道,有官差發現李博人才知道小郡主被人帶領走了,連忙分散官兵,擔心賊人擄劫無果會逃出城外,直接派一撥人去守住各個城門,之後郭孝義親自帶兵尋找小郡主的下落。
見到聶正的屍體,逐一的尋找各個地方,最後才確定小郡主就在城隍廟內。不過卻不敢貿然前進,擔心賊人已經將小郡主控製住,逼急了,對方會狗急跳牆、魚死網破。小郡主的安全最重要。隻好在城隍廟前大聲呼叫一番。
此時天色猶如魚肚般,站在城隍廟前不敢貿然進攻的郭孝義臉頰上流出不少的汗滴。
徐國公,他可是惹不起的。雖然徐達已經死了,可是徐家有功,皇上更是對徐家特別關照。如果小郡主在濟南出了事,那自己就難辭其咎。
“大人,現在要怎麼辦?”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人小聲,問道。這人正是百戶長卜明凱。
明朝期間,軍與兵並存。軍屬衛所,由小旗、總旗、百戶、千戶、衛指揮使、都指揮使,上而至五軍都督府統轄。衛所軍及官世襲,僅五軍都督府官及都司不世襲,為流官,由世職衛所官及武舉選授。衛所軍及官屬軍籍,攜帶家屬,世居一地,並代代相傳,基本上不再變動。每一衛所的駐地固定,軍士數額固定,將官設置亦有定例。總之,衛所製下權力分散,兵將分離。
兵屬營,由什長、隊長、哨官、把總、守備、都司、遊擊、參將、副總兵、總兵統屬,直屬兵部。兵一般不世襲,但由衛所軍轉為兵者例外。兵無戶籍的規定,兵服役期限不長,一般不終身服役,多戰時創設,事畢汰兵撤營,但在重要的軍事防禦衛則常川戍守。營兵不隨家屬,更接近現代兵製。營伍官無品級,有者則是衛所製下的官品,無定員,不世襲。營兵與營將相習,戰時不需要朝廷任命,直接由總副參遊統帶出征。將權相對提高後,兵可由將自行召募,召者與被召者關係密切,甚至在主將發生變故時,兵即散去。
卜明凱是洪武二十年的武舉人,中舉之後派遣到濟南軍部,由小旗做到總旗,現在任職百戶長。一身功夫很是了得!
“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麼情況。喊,給我喊,如果真是被賊人擄劫,他們一定會談條件,不可能坐以待斃。”郭孝義一臉緊張卻沒有方寸大亂。
“賊人,再不放了小郡主,我們就衝進去了,到時候定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城隍廟內的陳慕白並沒有動,他一直都觀察劉淼嬋的表情,表情談不上凝重,卻也不是太鎮定。緊緊握著徐妙錦的小手,隻要有機會,陳慕白就會跑出去。雖然剛才劉淼嬋隻是一招拔劍,陳慕白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也不敢貿然逃跑。
“我知道你跟那幫賊人沒有關係,隻要你放了我們,我相信外麵的人不會為難你的。”陳慕白試探性道。
“住嘴。”劉淼嬋冷冷道。絲毫沒有放掉兩個人的想法,可是外麵的官兵那麼多,自己如果真的殺了陳慕白能夠逃出去嗎?難道殺了這個該殺的人還要賠上自己的性命,那豈不是窩囊。可是如果不殺陳慕白,如何為爺爺報仇。她心中很是矛盾。
“我倒有一個辦法。”看著對方思考的樣子,陳慕白開口道。
陳慕白對劉淼嬋沒有絲毫恨意,再怎麼說劉三吳是因為自己而被充軍發配的,人家的孫女來殺自己也是孝道使然。更何況擄劫徐妙錦的事情根本就跟劉淼嬋沒有關係,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情讓劉淼嬋背負擄劫小郡主的罪,陳慕白心中也過意不去。更重要的一點是陳慕白心中對劉淼嬋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是陳慕白來到這個世界上沒有的。
跟蘇韻煙結為連理,那是想借著蘇廷煜的影響力在仕途上更加一帆風順。兩個人談不上太多的感情。如果非要說感情,那隻能說陳慕白和蘇韻煙已經是夫妻,陳慕白必須要履行作為丈夫的責任,可是並不見得他愛蘇韻煙,雖然有一絲好感,可是那種好感僅限於好感。而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卻讓陳慕白有一絲悸動感覺,就好像看到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子一般。
“你有什麼鬼主意。還不是想逃走。我絕對不會錯過殺你的這個機會。”劉淼嬋聽到陳慕白這麼說,聲音冰冷道。
“我知道,你心中所恨之人是我,想殺之人也是我。小郡主今天受到的驚嚇很嚴重。如果你放了小郡主,我甘心情願當你的人質。再怎麼說我也是一名七品知縣,他們不可能不顧及我的生死。”陳慕白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為了能夠徹底消除這個女人心裏對自己的仇恨,隻能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