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慕景軒正盯著顏清嵐纖細的玉指,翹著蘭花指輕輕捏著白瓷勺,卻猛的聽到耳邊傳來顏清嵐這一句不冷不熱的話。

“哼。”他再次冷哼一聲。他來之前,元雉確實委屈的靠在他肩膀上,說今天給皇後欺負了,可是他並不信。

雖然顏清嵐封後以後,性情變化,但不至於會突然由被人欺負的包子,變成吃包子的人。所以慕景軒更傾向於,顏清嵐被元雉欺負了,而元雉覺得還不出氣,便來告狀。

元雉也是不服氣吧,也是,論起母儀天下,元雉比顏清嵐更適合一些。就算顏清嵐的出身是比元雉來的高貴,可母儀天下的皇後,怎麼能夠躲躲閃閃旁人的眼光,整天將自己藏在中宮,不出去呢。

要不是念在以往的約定,以及現在建德還不是可以招惹的對象,或許顏清嵐根本就不會成為皇後。而是更適合被藏在宮中一側,供他閑暇時去逗趣的對象。

咦,不對,慕景軒心裏突然警惕。他對顏清嵐隻有憤恨,怎麼會突然冒起閑暇時去逗逗她的念頭。

“你有何解釋?”

慕景軒還是裝模作樣問了聲,並不期待顏清嵐的解釋。估計她最多就笑幾聲,扇扇手說一句:“沒什麼解釋,你還不懂我嘛。”這是以前,她被人欺負後經常說的一句話。

可哪裏料到,撲麵而來的,居然是顏清嵐冷哼兼冷笑,並且冷言冷語將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隨後加了一句:“她對我無禮呀,連帶她身邊的奴婢也狗仗人勢。皇上,要是你去建德瞧我皇兄,按道理你們兩個,他還是你小舅子,總歸要客氣客氣。可偏偏他身邊的奴才對你不敬,那你怎麼辦?”

好比喻!可是慕景軒並不喜歡。建德就好像是他身上一道深深且醜陋的傷疤。每次顏清嵐輕描淡寫的提起,似乎總是在不停的提醒他,是她,是顏清嵐救出他這個,玄武放在建德的質子。還說服了她的皇兄,當年建德的太子,如今建德皇上出兵幫他奪回皇位。

於是,慕景軒依然冷笑。這就是他不喜歡顏清嵐的理由!她總是隨口就能將他心底裏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說出口。元雉卻從來不會,她總是溫柔的仰望他,而不像顏清嵐笑眯眯的和他見麵,可見麵之後,卻從來不親近他。就算昨晚唯一親近的同床,也是各睡各的。

顏清嵐根本就不曉得,慕景軒腦中的思想鬥爭,已經離題到同床共枕以及為什麼不親近他上去了。她隻看到慕景軒的冰塊臉,不由伸手捂了捂溫溫的湯碗。一股暖意從掌心緩緩滲入肌膚,讓她忍不住舒服的輕舒口氣。

“哎,我知道,你心裏對有這麼個不懂規矩的貴妃,感到萬分沮喪。”畢竟板著臉不是顏清嵐的專長,不過片刻,她便又笑開了,“你放心,我作為皇後,一定會好好教導她。”

“你!”慕景軒剛要開口,卻被顏清嵐明晃晃的笑容給晃了眼,硬是逼迫自己轉過頭,從齒縫裏,說了一句,“她,她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隻要您呀,秉公處置。何況,她不來惹我,我何必去惹她。”顏清嵐沒聽清慕景軒的言外之意,隨意扇扇手,“對了,白洛嬈,”收到慕景軒的冷眼,縮了縮脖子,“她跟元雉可結下梁子了。你不封她個美人,可真說不過去。起碼美人給貴妃屈膝便可,也算是我的一點私心。”

“嗯。”慕景軒隨意點點頭,站起身,卻不確認的又問了聲,“你確定不用朕來瞧你?”

“啊,不用不用,您忙您忙。”

顏清嵐用一臉諂媚的笑容回答慕景軒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卻顯然馬屁拍在馬腿上。慕景軒憤憤一甩袖子,扭頭就從梓潼宮快步走了出去。不等她說句“恭送皇上”,那慕景軒已經急吼吼的嚷出聲:“擺駕來儀宮!”

哎呀呀,顏清嵐隻能目送著慕景軒留給她一個憤恨的背影,而心裏嘖嘖幾聲,真是急色的昏君!

在慕景軒憤恨離開梓潼宮後,連著幾天都沒到顏清嵐跟前晃。顏清嵐是樂得清閑,趁這些天的空檔,讓小七將那日她封後時,沒來請安的,提早離場的,有抱怨的,都說了清楚,記在心裏。

隻是顏清嵐還沒覺得慕景軒不出現有什麼不好,而歡喜和綠袖這兩位第一線工作人員,就已經充分感覺到,其他同仁們對她們態度的變化。何況,這幾日請安,除了白美人和魏嬪還一如既往的恭謹有禮。其他的嬪妃不過走個過場,說好聽點,不打擾皇後休息,說□裸點,就是快速逃離現場,生怕會被顏清嵐牽連。連齊妃也不過點個卯,就說身子不舒服,匆匆離開。

於是一向心直口快忠心耿耿的綠袖先忍不住了。

“娘娘,皇上這幾天都沒來了。”

“嗯,是啊。”顏清嵐笑吟吟的點了點頭,她正挽著袖子,蹲在院子裏,奮力種錦瀾草。錦瀾草是建德宮裏隨處可見的,可以歸類於基礎園藝的路邊小花。一株錦瀾草可以開上五六朵小花,盛開時,花瓣上的顏色各有不同,更特別的是,很少能見到一株錦瀾草的葉子會是重複顏色。

顏清嵐運用皇後的特權,命人尋了錦瀾草的幼苗,準備親手種在院子裏。在沒能回到建德之前,還能睹花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