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嵐聽到餘貴人提到歡喜正在餘妃宮中,急切的,恨不得立即帶人把歡喜給搶回來。可是此時,她在慕景軒的懷裏,衣衫不整的,不能隨便動彈,簡直又急又恨,雙手無意識的抓著慕景軒的衣裳,恨恨揪著。
“娘娘,嬪妾剛被餘妃叫去教訓,出來時看到餘妃宮裏的宮女鬼祟,悄悄用重金打聽,才知道歡喜姑娘被餘妃押在她宮裏暗房。”
哼,說什麼用重金打聽,說不準那宮女就是餘貴人插在餘妃宮中的暗人。可此時不是細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顏清嵐拉了拉慕景軒的衣服:“皇上,餘妃居然敢關押我的宮人!簡直,簡直欺人太甚,”見慕景軒一挑眉,忙加了一句,“是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裏。”
慕景軒似笑非笑“嗯”了一聲,“朕先送你回宮。”
顏清嵐本以為慕景軒會讓王盛喚鸞轎來接,可不想,他橫抱著她,蹭蹭蹭,直接就把她給抱回梓潼宮。
這一路遇到的宮人,紛紛跪地磕頭,不敢抬頭。但顏清嵐曉得,慕景軒如此示寵,不等明天,就會傳遍整個皇宮。哼,不過這份恩寵,正是她現在需要的。那些女人以為她就掛著皇後的空殼子,以為憑著皇帝的恩寵就能欺壓到她,欺壓她身邊的人嗎,哼,真是蠢。
“嗯?你宮裏怎麼那麼多侍衛?”慕景軒一路將顏清嵐抱回梓潼宮,也不管身後王盛領著眾人一路小跑。進了梓潼宮,先皺緊眉頭問了一句,問出口後,也不等顏清嵐回答,翹起嘴角若有所思的冷笑一聲,“快去換衣服。”
一通忙亂,顏清嵐才算整理整齊,忙召了餘貴人仔細詢問歡喜情景,得知她不過暈了過去,性命無憂,才放下一半心。
“餘貴人好意報信,本宮會放在心上。你先回去罷。”顏清嵐逐客令剛下,就見餘貴人低著頭,細聲細氣回應道:“娘娘,嬪妾願為娘娘分憂。”
咦,節骨眼上來投靠,是敵是友?
慕景軒拍拍顏清嵐的手:“這是皇後的後宮事務,朕不便插手。”顏清嵐隨意哦哦兩聲,揮揮手就想把這色狼趕走。可哪裏料到,慕景軒這廝,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下,居然湊近顏清嵐耳邊,伴著呼出的熱氣,輕輕說了句“朕,收回之前說的話。”
哎呀呀,顏清嵐人一顫,先是耳邊麻麻癢癢的,再是手一抖,差點連茶盞都握不住。來不及思考慕景軒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見他背對著餘貴人,衝她露出一張囂張的笑臉。轉過身走時,臉又如以前那麼冰冷,丟了一句:“明日皇後要將下毒事件定案。” 隨後,居然擺出一副後宮就靠你的臭臉,大搖大擺的走了。
嘖!這是給她斷案的期限嗎?她又不是顏青天啊。
“娘娘,要不要派人先將歡喜姑娘救出來?”餘貴人低著頭,露出光潔的脖頸,柔聲問了句,“嬪妾怕歡喜姑娘在餘妃那裏受苦。”
“嗯,本宮明白。”顏清嵐自然要救歡喜,但怎麼救也要講究策略。她要是命人浩浩蕩蕩闖進餘妃宮裏,歡喜並沒找到,那她今後怎麼自處。就算找到了歡喜,那後麵該怎麼處置餘妃,也要有個名正言順的說法。
逞一時之勇,痛快是痛快了,但後麵又要怎麼收場呢。
“餘貴人,本宮記得,你和餘妃是表姐妹罷。”
餘貴人大約沒想到顏清嵐突然和她說起家常,忍不住抬眼看了顏清嵐一眼,又低下頭,輕輕應了聲:“是,家父是淮陽節度使。餘妃姐姐是嬪妾的表姐,因為父母雙亡一直借住在嬪妾家中。”
“咦,那怎麼反倒,”顏清嵐咽下後半句,怎麼反倒她比你品階高,還比你囂張呢。餘貴人心領神會,淺淺笑了聲:“家父的性命,是舅父救的。之後舅母隨舅父而去,家父便將餘妃姐姐接到身邊教養,視如己出。”
“如此說來,倒是報恩了。果然是講道義的。”
餘貴人神色中嫉恨一閃而過,又淡了神情,淺笑說了句:“是,家鄉那邊,都說家父是重手足,懂恩義的人。”
“家鄉那邊?”顏清嵐冷笑一聲,“總歸是親生女兒,怎麼送進宮裏後,反倒品階不如個外人。”
“娘娘。”餘貴人揪著帕子,歎了一聲,“這是嬪妾的命。舅父救了家父的性命,嬪妾一家全心全意報答餘妃姐姐,嬪妾怎敢有怨言。”
“是不敢,還是不會?”顏清嵐搖搖頭,“你也是可憐的。一邊坐著罷,本宮要審人。至於歡喜,如今尚無性命之憂,且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