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嵐真覺得她是瘋了,才會問出這麼個蠢問題。隻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慕景軒一眨眼間流露出一股嘲諷的冷笑,卻在瞬間隱了下去。或許他以為顏清嵐沒有瞧見,轉過臉:“你明明曉得朕的答案,何苦再問。隻是朕的基業和你,並不衝突。”
“嗯。”顏清嵐深吸口氣,不想再討論下去。推了推慕景軒,對他緊貼在她的身上,表達了強烈煩躁感。隻是慕景軒對顏清嵐的厭煩,不為所動。他低著頭,嗅著顏清嵐身上的氣息,覺得渾身上下,都舒坦起來。
好幾天了吧,慕景軒算著日子,都沒有親近過她了。想著便想付之於行動,可惜,剛剛落下狼吻,顏清嵐手一揮,將桌上的瓷壺甩到地上。“劈裏啪啦”一陣清脆響,慕景軒還不等反應,顏清嵐扯著嗓子嚷道:“皇上,皇上,您到臣妾這兒來發什麼火!”
慕景軒剛要伸手去掩住顏清嵐的嘴,腳上一疼,被她狠狠跺了腳。本能的皺緊眉頭,退了幾步。那顏清嵐趁此機會竄到門口,拉開門,吼道:“好好,您自去寵你的元貴妃去。”
這招將軍,讓慕景軒憤憤不已,可偏偏隻能順著顏清嵐的話說下去:“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是啊,臣妾不可理喻的很。您還是去找能講道理的妃子罷。”冷眼瞧著慕景軒咬著牙,從身邊擦肩而過,顏清嵐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收到慕景軒猛然瞪過來不可置信的神情,輕鬆的聳聳肩,又做了個請的動作,“臣妾等著被趕出宮呢。”
“休想!”兩字從慕景軒齒縫逼出,滿室寒意,卻讓顏清嵐越發仰著下巴,和他對視。哎呀呀,自從喝了那碗藥開始,她就不願意再在宮裏多待。慕景軒那些看似的濃情,還是留給其他的女人罷。
這場馬球鬧劇,在慕景軒衝皇後發火作為結尾。那具燒焦的屍體被匆匆埋葬,而對外的宣稱,則是謝大師羽化了,是玄武國泰民安的吉兆,值得普天同慶。於是,在慕景軒宣布全城宵禁推遲中,謝子逸帶著一支精兵,悄悄的往邊疆而去。
那次和慕景軒的爭吵,半真半假,卻確實讓慕景軒絕了踏入梓潼宮的步伐。而王盛卻從那日起,每次退朝後,便過來請安,狀似無意的說些朝上動態。
日子一天天過去,顏清嵐幾次讓綠袖去聯係建德暗人,看看建德情景如何,皇兄能否有暇顧及到她,隻是每次總是無功而返。似乎,她和建德聯係的那條線,被人有意掐斷了。而後宮的情景更加麻煩,雖然顏清嵐在四司三所都安插了人手,可陸嬤嬤掌管內侍局,是宮裏四司三所的掌事,對四司三所有權幹預。漸漸在這些司所中形成兩派勢力,一麵是以陸嬤嬤為首,而另一派則是以田嬤嬤為首。
顏清嵐被徹底禁足在梓潼宮裏,梓潼宮是化作一片死寂,可每日卻能聽到從圍牆外傳來,各種歡聲笑語。偶爾會慶幸,好在她安插人手快了一步。讓她如今就算被禁足,也不用擔心會有人借機害她,更不至於被苛刻用度。
“給娘娘請安。”王盛例行跑來請安,略抬起頭看了眼她,再次低下頭笑道,“前幾天有件喜事。聽說朝上各位大人,在為要不要被派兵,爭論不休。可天佑我玄武,那匪徒呀,居然親自寫了投狀,帶了人馬到京,跪求皇上招安呢。”
“哦?”顏清嵐剪下萬年青長出的枝椏,“那些大人們,豈不是要撫掌慶幸。”
“是呢。都說是謝大師的保佑呢。”王盛又抬眼瞥了記顏清嵐,低頭繼續說道,“隻是如今朝上,爭論不休,要給匪首什麼官位才好。”
顏清嵐怔了怔神,停下手中的剪刀,眼波掃向王盛。見他臉上神情微變,而眼神閃爍,心思一動,笑道:“這匪首倒是曉得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這招安後的官職,既要顯得皇上仁政,又要防他反複,倒確實難以安排。”頓了頓,“不知元尚書有何高見?”
“回娘娘,元尚書提出,讓那人去安寧鄉做個縣令去。”
“可笑,山高皇帝遠。他倒不怕那匪首在安寧鄉繼續招攬兵士,安營紮寨,弄出個國中國來。”
王盛不敢抬頭,低低笑了幾聲:“皇上因這兩日朝上爭吵不斷,煩惱的很,都獨自在紫宸殿裏歇息呢。”
咦,王盛突然轉移話題作甚。顏清嵐裝作沒聽見,放下剪刀,接過綠袖遞過來的帕子淨手。轉過身,笑道:“本宮在梓潼宮禁足,倒是勞煩王公公經常來探望本宮。若不是王公公,本宮怎能知曉外頭的事情,豈不是同睜眼瞎一般。本宮領你的情。綠袖,拿本宮的翡翠鼻煙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