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煉屍員工的幫助,她用一個玻璃瓶子把父親的骨灰都一點一點的都收好,冉斯和小芬都知道,現在的昨昔一定是想自己做這些事。
直到那塊兒板上再沒有一丁點骨灰,昨昔把玻璃瓶子用一條絲帕塞好,又麻煩冉斯開車帶她到海邊。
冉斯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看著她紅腫的眉眼,心裏也是一陣不舒服。
今天的海風很大,昨昔他們三個人趕到的時候,周圍隻零星的有幾個人在漫步,昨昔站在礁石上,把絲帕塞子拔了出來,將父親的骨灰倒在手上,隨風揚了。
小芬捂住嘴,忍不住的哭。
昨昔卻沒有掉眼淚,她默默的許願,希望這風能夠將爸爸帶到媽媽身邊,從此,他們再也不用分開。
父親被風吹得很遠,落在海水裏,慢慢離開。
耳邊,仿佛父親低聲溫柔的輕語。
女兒,你要幸福。
昨昔微微的點頭。
爸爸,你和媽媽,也要幸福。
安臻駕車來到海邊時,看到的就是他的小老虎一身黑色的連衣裙,長長的發隨風飛揚,孤單消瘦的背影那麼的無助。
他走了過去,站到她身邊,拿過她手裏的玻璃瓶,昨昔沒有意識到身邊有人,手上的動作微微一僵,待看清來人後,她怔了怔,垂了眸子。
安臻替她繼續著將父親的骨灰灑向大海,他實在不願看見小老虎那掙紮不舍痛苦的樣子。
等到瓶子裏再沒有父親的痕跡後,安臻重新用絲帕把瓶口塞好,伸手把昨昔摟在懷裏,兩個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遠方。
“安臻。”
“嗯。”
“我沒有爸爸了。”
“你還有我……”
昨昔心裏親人的那一隅,他會一個人好好的支撐起來,再也不讓它倒塌。
安臻對著嶽父的靈魂發誓。
傍晚,昨昔和安臻回到了時光公寓。
她原本想把小芬阿姨也接來,但是小芬阿姨卻說,住在東胡同裏習慣了,那裏挺好的。
昨昔不知道小芬阿姨對自己的爸爸究竟是什麼感情,但是不管怎麼樣,自己對她,總歸是感激。
回家之前,昨昔有不小心聽到安臻讓冉斯把東胡同那個小家買下來。
她沒有說什麼,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後來一想,他是她的丈夫,要相攜一生的人,他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
昨昔的心裏,很感謝她還能擁有這份理所應當。
到家後,她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小翼,“兒子呢?”
“去同學家了。”安臻自然的說道,向她隱瞞著小翼因為犯病住院的消息。
她已經夠心力交猝,他實在不忍心她在經曆著什麼。
昨昔點點頭。
“你累了,我帶你去洗洗澡睡一覺好不好?”安臻撫著她的發,溫柔道。
昨昔恍惚了一下,又點點頭,安臻見她這樣,眉頭擰了一下,心疼。
抱起了她往浴室走,昨昔是真的累了,她靠在安臻的懷裏,洗澡的過程雖不漫長,但也不短,可她一直沒睜開眼,好像已經睡著。
安臻給她擦幹了身體,換上了一件舒適的浴袍,又把她放到床上,昨昔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看了看外麵的天,問道,“我睡了多久?”
安臻親了親她,躺在她身邊,道,“你沒有睡著。”
昨昔蹙了蹙眉,“可是,我告訴自己要睡著啊。”
安臻抱著她,“乖,睡吧,我陪著你。”
昨昔聽話的閉上了眼睛,但是到傍晚,彩霞滿天的時候,她還是再次睜開眼,一點兒不見惺忪,反而很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