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青怒目相對,揮手間,一張玉石桌子瞬間化為齏粉,“這是我們的家事,不相幹的勿插手。”
“你們兄妹爭吵,愛怎麼吵就怎麼吵。可涉及君位之事,我勸你少開尊口,管好你自己。”
茗若不讓步,金石之聲,聽著很受用。
“難道讓鼠族到我們狐族領地耀武揚威,我也可以熟視無睹,任他們明目張膽的登堂入室?”赤青言辭激進,一點麵子也不留給赤羽,“誰都可以來爭奪君位,唯獨她,不可以。”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赤羽也大怒,祭出法器,橫眉冷對赤青的挑釁和排擠,“你別太過分,這裏不是你說了算。”
赤羽從小要強,父王這麼多的兒女中,就屬她把權利看得最重。
因赤羽從小受寵,父母寵愛,嬌氣自然是有的。父王又手把手教她處理政務,久而久之,養成了她不可一世的性格和唯我獨尊的氣性。
赤羽脾氣雖壞,可天知道,那時,她有多羨慕她。
赤觴跟他們幾百年也見不了多少次,所以,她很快接受兄妹失和。
恩愛夫妻尚且能反目,更何況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氣氛急劇變壞。
眼見他們越吵越不像話,父王剛散仙魄,屍骨未寒,家中兄妹卻隻顧眼前利益。這一幕鬧劇,讓同族的紅狐看了,多少有些心寒。
一向不大愛說話的堇妃忍不住站出來,她的聲音輕輕的,卻很有分量,“在座的都是族裏舉足輕重的長老,你們還要繼續爭論不休?”
“赤青,你若輕舉妄動,赤羽繼承君位的可能性就越大。”茗若冷冷地說道。
王後出來打圓場,“我看今日大家都有點累了,早點歇息,後麵的事情,明日再議。”
赤青一陣風似的刮走。
大殿裏的冷氣一下子散了,赤羽沒有了爭吵惱恨的對象,臉色和緩了不少。
赤觴仍坐著。
“大家都散了吧!”
茗若的一句話,趕走了所有的紅狐。
王後領著父王的妃子和子女離開豔陽宮,走到大殿門口時,王後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一眼金碧輝煌的豔陽宮,極淡的目光裏有留戀、不舍和釋然。
他們都走了,大殿裏寂靜一片。
茗若說:“赤觴,你長這麼大,第一次來豔陽宮卻是為了狐王一事,會不會寒心?”
赤觴回過神來,抬頭,認認真真地看著茗若,她聽見自己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恨過我的父王,氣他的忽視和偏袒。可現在一點兒也不恨了,昨日種種都已隨著他的逝去而煙消雲散。”
“你是明白事理的小紅狐。”
茗若把手一揚,桌上的瓊漿玉液飛了起來,一隻藍色琉璃杯停在赤觴的眼前,茗若淡淡地笑了,說:“這麼好的佳釀,他們不喝,可惜了。赤觴,來喝一杯。”
赤觴一飲而盡,有些受寵若驚。
人生若隻如初見,那多好啊。
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她卻甘之如飴。
她把臉一揚,道:“真好喝。”
晶瑩的酒瓶在半空中往赤觴的琉璃杯,緩緩的注入美酒,赤觴連飲三杯,“我以前從沒喝過這樣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