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祭司(1 / 1)

陰冷的黑暗中終於飄來了回應,“誰在這裏?”短短四字竟從不同的方向傳來,鹿王二人順著聲音轉動一圈,卻隻有滿眼的黑暗與耳邊那幽幽鬼吟般的聲音。

鹿王嚇得聲音都變了,蚊聲問道:“難道是大祭司的幽靈?”

太尉吞了一喉嚨口水,強自鎮定道:“是大祭司嗎?我是太尉麋崀,陪同我王特來探望大祭司。”

聲音飄去,如泥牛入海,四周陷入了異常的安靜,兩人站立在原地移動不動,屏住呼吸,四眼張望,努力伸長了耳朵,卻隻有兩顆狂跳的心聲在幽暗中“撲通…撲通…”響起。

太尉牙關打顫,聲音都變得模糊起來道:“大祭司?”

兩人緊張的等待著回答,卻感到一陣寒流襲來,森森寒氣直入骨髓,兩人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般,凍結的血液脹的全身皮膚都要破裂般疼痛。

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石座之上,兩隻眼睛像暗夜裏的鬼火發出磷黃般幽光,“呼”的一聲,一片火海突然從塔底冒起,就像澆了油的烈火般,火舌狂舞將整座石塔都吞沒在口中。

烈火怒氣一息,瞬間彙聚成一股火焰洪流,繞著石柱渦旋,整座石塔寒氣一掃而盡,黑暗被熾烈的火光衝散,蜷縮到視野外的角落。

鹿王二人隻覺渾身輕快了下來,糾在心中那一股勁終於放下,身子晃動差點就要立足不穩坐倒地上,仿佛由地獄再次回到了人間。

烈火熾芒終將黑暗中的離火塔照入眼簾,隻見整座石塔如一整塊巨石雕成,一尊巨大的石像嵌在兩人對麵的石壁之中,石像所刻之人威嚴神武,瞪著人一般大小的眼睛俯視著石盤上的兩人。

而這整座石像就像這石塔的頂梁柱,塔壁從石像兩側圍繞伸出在其對麵彙合,形成一個圓錐形,石壁之上一圈圈孔洞堆疊而上,由大變小,如同蜂巢。

而此時的石台上正盤膝坐著一人,火紅的頭發披散在肩,兩條烈火一般的眉毛仿佛在額上熊熊燃燒,兩隻焦黃色的眼睛攝人心魄,一縷火紅的長須落至胸口,麵容卻甚是祥和,正是鹿族大祭司泰迦正。

大祭司盤膝不動,對著二人微笑頜首,鹿王二人見其氣色健旺,麵色紅潤,哪見有一絲病態死氣,更不是那陰森幽魂,心下稍安,太尉恭敬拱手道:“大祭司萬福。”

大祭司微笑道:“太尉有禮了,”又轉向鹿王道:“不知王上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鹿王賠笑道:“大祭司客氣了,你我一為俗王一為聖使,俗世君王豈敢勞煩神君聖使相迎。”

大祭司笑道:“王上過謙了。”

太尉見兩人寒暄畢方拱手道:“不知大祭司一切安好嗎?為何剛剛覺得這般鬼氣,不,寒氣森森,就連千年不熄的****淵都不見一絲火苗。”

大祭司笑道:“太尉有心了,”接著伸出一隻瘦長的手臂指向在懸淵下奔騰的紅流道:“太尉可曾見過****淵有過這般壯景?”

鹿王與太尉同時順著大祭司手指之處看去,見腳下火海沸騰,洪流湧動,仿佛自身正站立在翻湧的火山中一樣,兩人驚得張大了嘴,太尉結結巴巴的嘟噥道:“壯…哉……壯…哉…”

大祭司轟然笑道:“老夫,十年閉關,終至功成,這就是成果了,置之死地而後生,死極生始,陰極陽生。”

鹿王笑道:“平日便聞大祭司法力無邊,今日一見方知大祭司道法更是精妙無窮啊。”

太尉一聽心中暗笑,這法以道為基,道不悟法不通,法道一體才稱功成,鹿王竟庸憒到連這些都不懂,這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了,給外人聽見那可要丟死人。

大祭司微微一笑,不置一詞,太尉見此怕鹿王言多又失,提醒鹿王道:“王上,時候不早正事要緊。”

鹿王醒悟一整衣冠,恭敬拱手道:“本王受馬王之請,今日特來請大祭司出關,趕赴白駒城製火,以解馬族萬千生靈之危。”

大祭司麵容一整道:“哦,王上今日就是為此事而來?不知白駒城到底出了什麼事?”

鹿王於是把顏駒來城與馬王急書一事一一告知,並將太尉召集長老祭師一事也一一脫出,但其說道龍馬時特意提高音量,之後更是對龍馬多加讚賞,議論起來滔滔不絕。

大祭司聽得八九成,見鹿王依舊對龍馬議論不絕,遂打斷道:“王上放心,此事我已了解,這樣吧,還請王上與太尉先行回宮,挑選隨行祭師一事煩請王上勞心,老夫閉關日久足不出塔,眼下還有些瑣事要處理,日落時分老夫定當趕到宣門前與王上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