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信無奈的歎了口氣,“上什麼早朝,您昨夜金口玉言所說的,今日不上早朝了,難道您睡了這麼一覺還忘了不成?”
蘇傾皇愣了愣,靜下心來好好的想了想,的確昨夜入睡之前她是在莫尋卿來找她的時候對李尋歡說過這麼一句話。隻是,早上習慣性的醒來就急匆匆的去大明宮奔去。
“最近啊,你的腦子還真是越來越不好用了,是不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慕昭信坐在蘇傾皇的龍榻上,望著她明顯的還沒有回過神的臉笑道。
“嗯,本來長河瘟疫那邊的救災的銀子還虧空著,想不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蕭竟然還提前於我們一步宣戰!如果是單霆均就算了,寡人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出戰的人竟會是紹韻。”蘇傾皇歎了一口氣說道。
“那樣的一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麼事竟變成了這樣一個陌生的人。當初他離開南蕭,就是因為南蕭奪嫡之爭,他不願看到自家的兄弟殘殺、要遠離是非之地。才區區三年,他居然也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
“人都是會變的,尤其單紹韻又在儲君之位,他遲早要成長!”慕昭信輕輕的拍了蘇傾皇的肩背一下,耐心勸道。
“如果成長的代價是要一個人變成相反的方向,那麼……這樣的成長不如沒有。寡人現在很是後悔,當年在永安城竟會支持他回到南蕭。如果當初沒有要他回到南蕭,那麼現在是不是就沒有這麼麻煩?”蘇傾皇皺緊了眉頭,大聲說道。
“當初你要紹韻回到南蕭,也是有目的的吧?既然是這樣,你有什麼立場去指責紹韻呢?南蕭當年的處境你又不是不知道,七王奪嫡,武王單霆均的勢頭有多麼大、手段有多殘忍!在那種的環境下,如果紹韻還想以前那樣不敢言、隻懂得逃避,他恐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你不是一心希望紹韻變得強大嗎?我們和南蕭遲早有一戰,是單紹韻還是單霆均還有什麼區別嗎?既然決心要戰,你就不要為了這件事再煩心了。”慕昭信攬了攬蘇傾皇的纖腰,細聲勸道。
蘇傾皇冷著一張臉,哼了一聲,“不錯,人都是會變的,我也難免會變得讓人覺得不可理喻。有時候我自己都能覺察到我的微小的變化,就拿昨日來說,如果不是我的內心有所克製,昨夜當值的那些人就不僅僅是被割了舌頭那麼簡單了!我會立刻要人把他們殺了,一個都不會剩……”
“可是,最後你還是沒有殺了他們不是嗎?斬草除根,又有什麼不對嗎……”慕昭信聽了,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變得很可怕,是不是真正的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都會無一例外的變得貪婪、變得嗜血、失去了原本的人性?”蘇傾皇抬眸望著慕昭信,眼中帶著淡淡的絕望。
“所以,你在害怕總有一天你也會變成像單霆均那樣的人嗎?”慕昭信笑著望向蘇傾皇,伸出手來輕輕的點了她的鼻子一下。
蘇傾皇連忙一閃,躲過了慕昭信的‘鹹豬手’,沒有否認隻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