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趙員外也是一個混賬東西,母親死的早,父親一手把他拉扯大,獨子嘛,自然會嬌生慣養了一些,但趙員外不隻是一些,而是太過於縱容,五歲的時候就一人拿棍子把家裏剛滿月的一窩七八個貓崽,一棍一個給敲死了,邊敲,邊聽著貓慘叫,自己邊哈哈大笑,稍微大一點的時候,對看不慣的下人就下死手,再大一點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隻恨的鎮上的人牙癢癢,趙員外的爹,趙老員外不知道給街坊鄰居陪了多少個不是。遭他崽欺負的人,老實一點的給賠點錢,蠻狠點的就找他拜了把子的縣太爺給擺平,從來沒有因為哪件事情批評教育過他兒子,儼然把他崽養成了柳河鎮的一霸。最出格的莫過於這件事了,搞出了兩條人命。
趙員外家有一個長工,名叫劉大海,人老實,肯做事,又有力氣,一直租種著趙員外的一畝薄田,勉強能夠糊口,農閑的時候還到趙員外家裏幫襯著做點其他力氣活,掙點外快,人快四十才由別人撮合找了個老婆。他老婆是柳家莊,姓柳,人也長的柳腰蓮臉,是個遠近聞名的美人,但是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腦袋不行,轉不了彎,隻知道傻笑,逼急了隻會哭,雖然能說話,但是表達不清。可能是她爹娘表親結婚留下的禍根,近親結婚給害了幾代人。到了嫁娶的年齡,遠近沒人肯取,最後經人撮合嫁給了老實巴交的老男人劉大海。劉大海對柳氏來說是個老男人,年齡大柳氏將有二十歲,但劉大海還是個好男人,對這個新媳婦好的沒話說,從來不嫌棄她腦袋有問題,家務活他一人包攬,什麼事都不讓她做,真的是把他老婆放在嘴裏怕融了,放在手心怕她化了。他老婆也爭氣,結婚沒多久就懷上了。這可把劉大海給高興的,逢人就喜笑顏開,幹活越來越賣力。
這天下間總有一些怪事,有些人碰見一些事,或者是遇見一些人會出現一些奇跡。比如一個啞巴,無論看了多少醫生,沒有一個醫生能治好。突然有一天,受了一個驚嚇,或者吃飯嚼了舌根,恢複後發現竟然能說話了,當然,我這是一個比喻,如果真能如此讓啞巴說話,那不天下的啞巴個個都去受驚和咬舌根去了,還去就什麼醫。不過劉柳氏,也就是劉大海的老婆就是此種帶點奇跡的人,自從懷了孕之後,劉柳氏腦袋慢慢有所好轉,能簡單的表達一些東西,說話也慢慢清晰起來,可能現代醫學能夠解釋這些,但那時候是無法想象的。街坊鄰居都把這現象歸結為劉大海家祖宗庇佑顯靈。真是他家祖宗保佑嗎?未必。事實就是如此,造物弄人。大約在劉柳氏懷孕四個月的時候,有一天劉柳氏對劉大海說想吃魚。懷孕的時候,老婆對老公說想吃什麼,那對男人來說可是個天大的事,因為這不是他女人想吃什麼,而是代表了他的下一代想吃,況且劉大海又是那麼得疼他的老婆。劉大海是個節儉的人,舍不得花幾個錢去買,而是要把錢存起,留給老婆過年的時候買新衣裳。況且劉大海是河邊長大的人,下水摸魚一直是他拿手戲,那時又正值初夏,劉大海來到河邊,一個猛子紮下去,一條魚就被他拽了起來丟在岸邊,連續丟了三、四條,準備起來的時候,發現一條金鯉魚從身前遊過。“寧吃金鯉一碗湯,曬過家禽一籮筐。”如此寶貝劉大海焉能放過,趕緊紮了一個猛子去追。人的貪念,害死了很多人。劉大海緊追,卻忘了觀察水底的環境,一不小心被絲狀之物纏住了大腿。“欺山,莫欺水”的古話又發力了。撈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天後,全身泡漲浮腫,很多地方已經被魚咬爛,麵目全非,完全看不清本樣,隻能依照形括勉強辨別。當家的怎麼又死了,也不知道這無良的作者會不會編排。沒辦法,作者安排當家的死,當家的隻能死。但活著的人還是要活下去,因為肚裏還有一個依靠,她必須幫助劉大海延續香火。為了生活,劉柳氏隻能學著給人漿補和劉大海生前存的一點餘糧度日。突然有一天想起劉大海生前在趙員外家做工還有點工錢沒結,於是第二天去找老趙員外結工錢。不巧的是,老趙員外和管家沒在家,打算換一天再過來。可惜命中注定有此大劫,在大門口碰見了老趙的兒子。龜兒子剛從外麵喝花酒回來,醉醺醺的,突然看到劉柳氏這麼漂亮又熟透的女人,一下激起了小趙的色心。本來就膽大,喝酒更大膽,不管三七二十一,招呼狗腿子就把劉柳氏抬進了自己的房間,一番折騰,哪還有人樣,孩子,孩子就更加保不住了。劉柳氏怎麼走回家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鄰居來敲門的時候,一襲嫁衣,三尺繩索已吊在家中。劉柳氏娘家人將小趙告到官府。在親情為端木,金錢為法律的年代焉能得到公證判決。最後宣判為劉柳氏勾引小趙,被下人當場撞破,含羞自縊。老趙怕事情鬧大,也畢竟是兩條命,象征性的給了劉柳氏娘家一些銀子。劉柳氏礙於趙家的權勢,隻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