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書房,我急忙騎馬趕往蘇記。剛進蘇記後院大門,差點與雲一撞了個滿懷。
“易兒,我正要去找你。”
“進去說,我也正有事要同你們商量。”
進入二樓書房,書房按記憶中的辦公室布置,布局寬敞,采光明亮。一進房,六張帶抽屜的大辦公桌圍繞中間一張長方形大會議桌。辦公桌均臨窗而立,兩兩合並,供兩人對坐,辦公桌上有足夠的空間置放書冊、賬簿,以及私人物品。在房間靠牆一側,放了一排排書架,上麵的書籍分門別類,清楚整齊。除雲三和雲六外,雲氏其他四兄弟均配備了一把鑰匙。
此刻,加上和我一起進門的雲一,雲氏六兄弟齊聚。在會議桌首位落座後,我看向雲一道:“雲大哥,你先說,有什麼要事?”
“這是西北剛傳來的急件。”雲一從袖口取出一封信。
我接過,取出信紙快速看了一遍。信上大致內容與上次差不多,隻是細節方麵有補充。此次蠻軍突襲,父親留下的五員大將中有三名在此役中戰死,剩下兩名不知所蹤。城破後,蠻軍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樊城一片狼藉。林家藥鋪業已燒毀,藥鋪人員及其家屬在暗衛的保護下,大部分已安全撤離。
看完信,我輕撫額心思索著。先後兩份急件中都提到了邊關守將拒戰,但都沒有提及軍官叛變,詐城之類的。我是不是可以大膽假設,現任邊關守將貪生怕死,避不守城,導致樊城失守。為逃脫罪責,於是構陷我父親呢?畢竟,守將當逃兵可是死罪,甚至禍及家門。本朝刑法甚嚴,守將此舉不無可能。可有什麼辦法證明我的猜測呢?守將避逃,恐怕隻當時軍隊裏的人最清楚,現在城都沒了,那些兵官不是死了,就是逃了,怎麼找?現在人證、物證都對對方有利。而且,如若對方果真撒下了彌天大謊,就目前形勢,那麼就更說明了一點,對方有很硬的後台,要不然京師這邊怎麼可能圓得住謊,一查就能露陷,還能把罪都推到我父親頭上?
可惡!我敲敲額頭,緊緊咬住下唇,直到感覺到了痛。
“易兒?”雲一眼露關切。
“我沒事。我現在告訴大家一件攸關蕭家存亡的事。”看到眾人嚴肅的表情後,我道:“方才我得知,我爹被構陷通敵,如今邊關失守的罪責全推到了我爹頭上。”我阻止了雲六的激動,他多年來往返邊關,對父親最是敬佩,我說出了他想說的話。“我相信我爹是清白的,我相信各位一定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我要為我爹澄清。現在,我需要大家的幫助。”
“公子,為蕭家效力是我們義不容辭的事。”雲三義正言辭。
看見眾人堅定、支持的眼神,我心裏微暖:“這封信大家都看過了吧?”見眾人點頭,我又道:“我想找那兩名失蹤的大將,還有當日參戰的那些兵官。他們都是證人。”
“這恐怕很難。如今西北兵荒馬亂,那些兵官又都不認識,很難打聽他們的下落,即使是那兩名大將,亦是難尋。”雲一客觀的指出。
“我知道,但即使是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去嚐試。還有,我們也可以從蠻人入手,那批攻城的蠻人也是人證。他們應該知道有沒有詐城信這回事,尤其是那些蠻軍將官,如果能抓到,那是最好不過了。不過同樣的問題,抓這些人一樣很難,因為我們不知道這些人是誰,在哪,而後續補充的蠻人應該衝散了他們。但我還是那句話,即便是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會用百分百的努力去完成它。”最後一句話,我說得堅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