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葉瑾夏朝葉昶微微福了福,輕移蓮步走向了葉凝霜,葉凝霜愣了愣,旋即起身給葉瑾夏挪位置,葉凝香雖有些不忿,還是乖乖地動了。
所有人都覺得葉瑾夏溫嫻大度,而葉昶和袁氏卻對葉瑾夏這個嫡女太過於涼薄了。
******咬著下唇,也站了起來,怯怯地看向葉瑾夏,又看看葉昶,小聲地說道:“二姐,你還是坐我這裏吧。”
“不必了,坐這挺好的,春姐兒嘴甜,陪著父親多聊會。”葉瑾夏抿唇笑了下,端坐如植,全當看不見******委屈可憐的模樣,一臉坦然。
她不接招,坦坦蕩蕩,落落大方,叫******暗暗咬牙,麵上卻還要保持得體的微笑,隻有她自己清楚,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攥著絹帕,骨節都變了顏色。
林姨娘眼風輕飄飄地滑過葉瑾夏,帶著些譏諷嘲弄,她就想看葉瑾夏和大房的人鬥,鬥得越凶越好,她再坐收漁翁之利。
今天的家宴其實是洗塵宴,相對特殊些,沒有分得太嚴明,葉瑾夏一抬眼就能對上林姨娘的眼睛,含著幾分笑意幾分惡意,見葉瑾夏看過來,林姨娘也隻是抬起袖子掩著嘴角,眉目卻揚起了更為愉悅的笑。
葉瑾夏盯著林姨娘的指尖看,修剪得圓潤的指甲塗著水仙花汁,琉璃燈盞折射的燭光落在上麵,流淌著微潤的水澤。
隻是,顏色太豔了些......
葉瑾夏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垂眸看著前方。
有的事,心知肚明便好。
葉瑾夏笑了笑,眸間流光一晃而過。
袁六郎自從在院子裏見到了葉瑾夏驚為天人的笑之後便一直渾渾噩噩的,腦子裏煙花炸個不停,絢爛的焰火之後,都是葉瑾夏淺淺的笑顏,幾分涼薄幾分真意,冷是冷了點,可讓他眼前一亮,竟是再也忘不掉了。
家宴開始之前,他就一直坐著,偶爾別人問上兩句遂應一聲,再見到葉瑾夏,袁六郎眼裏才有了亮光。
以前一直聽聞將軍府裏******最是天生麗質難自棄,見了葉瑾夏之後,竟也不覺得******的豔麗比得上她。
葉凝霜悄悄地看了葉瑾夏好幾眼,又偷偷地垂眸。
葉瑾夏感受到葉凝霜視線中的擔憂,破天荒地有些怔愣,這大概是回府以來,除了老夫人之外,難有的善意了......
她抬眼,恰好又對上袁六郎略有些怔愣的眼神,嘴角一勾,漫不經心地別開了眼。
“人都到齊了,開飯吧。”老夫人目光略沉了沉,不再糾結排位的事,可看葉瑾夏的眼神明顯與看******的眼神不同。
一頓飯吃下來,葉瑾夏直犯膈應,袁氏死盯著她也就算了,葉昀怎麼也盯著她看?那眼神就跟打量一件要買的商品似的,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她慢條斯理地喝著湯,沒發出一點聲音,也對這兩人灼人的視線權當不知道,心裏頭卻跟明鏡似的,真和懷香說的一樣,這姨奶奶怕是真看上她做兒媳婦了。
葉瑾夏低著頭,拿絹帕擦了擦嘴,納入袖中,她吃東西嘴刁,自己也喜歡做些小吃食,大都是口味清淡些的,對於府裏的吃食,著實有些吃不慣,大魚大肉的奢華為主,初時吃著還好,多吃些就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