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有何發現?”溫如言眸色亮了幾分,清淡的眸光籠著葉瑾夏,寒氣散了些。
葉瑾夏尚未說話,那何仵作就忍不住了,“你一個小丫頭能發現什麼?”
葉瑾夏驗屍之際,隻是戴上手套在死者身上來回摸索了一圈就再沒有其他動作,連驗屍用的工具都未曾用過,如此一看就知道是個沒什麼經驗還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怎麼可能真的驗得出結果?
何仵作篤定葉瑾夏就是在故弄玄虛,因此態度越發的惡劣。
懷香本來極為不願自家小姐做這樣的事,莫說葉二小姐驗屍之事傳出去會落個不好的名聲,葉昶知道了,她還會被教訓甚至關祠堂麵壁思過,再嚴重些,就會被送去庵堂,一旦再進去庵堂,那就相當於流放,興許再無出頭之日。
而且,這驗屍一事,乃是與死人打交道,極為不妥,一個大家閨秀,做這樣的事總歸是不好的。
可現在聽何仵作總與葉瑾夏過不去,懷香也是惱了,當即嗆道:“我家小姐學識淵博,比你不知強了多少,怎麼就不能有發現了?”
何仵作自恃身份年齡,不欲與懷香一個丫頭計較,可不計較又心裏頭過不去,計較就跌了份,一時之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猛一甩袖,冷笑道:“好啊,有什麼發現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門道來。”
葉瑾夏將死者的頭轉過了半個圈,大拇指一直按著一個部位,待到將死者的頭部固定好方才鬆開手,指著剛剛按住的地方,“你們來看!”
何仵作與溫如言都走了過去,視線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看到了什麼?”
“一塊小暗斑。”溫如言微微眯了下眼睛道。
何仵作湊近了些,同意溫如言的說法,“這難道不是起了個包留下的膿血或是被碎木劃傷而造成的疤麼?”
他支起身體,看葉瑾夏的眼神越發不屑,“這麼小的傷口卻是難以發現,但那又如何,傷不了根本,對驗屍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陳琦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馬車壓在他身上造成的傷口多而深,流血過量而死。
葉瑾夏搖頭,否認了他的觀點,“並非如此,死者的真正死因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傷口。”
“胡說八道。”何仵作氣得滿臉通紅。
溫如言卻是眸光一動,“願聞其詳。”
懷香卻是信心倍增,雖然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可看葉瑾夏侃侃而談,就感覺好厲害的樣子,對自家小姐的崇敬之情更是滔滔不絕。
葉瑾夏拿起工具盒中的小刀,在手裏掂量了兩下,而後遞向溫如言,神情淡漠,“煩請都督幫我將傷口中的東西拿出來。”
雖然是請他幫忙,但理直氣壯得很。
感覺到葉瑾夏敷衍的恭敬,溫如言也隻是沉吟片刻,接起她遞過來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將卡在傷口中的東西挑了出來,他腕力大,但也費了一番功夫才真正將拿東西挑出來。
是一根長條形的東西,沾著血和一些白色的東西,溫如言麵無表情地放在一塊白布上,命人將其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