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知道葉寧之吐血,已經是夜間了,此時的葉寧之躺在床上,氣若遊絲,白術在一邊直抹眼淚。
床邊放著一小個盆,裏麵一大灘黑血看著甚是詭異。
徐氏急得都要哭了,立即派人去找大夫,白術心裏頭愧疚,總覺得如果自己再堅持,說不定,葉寧之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術,寧哥兒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徐氏瞪著白術,氣得聲音都不穩了。
白術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不停地磕頭認錯,“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是小人不該讓少爺亂喝藥!”
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地上都沁濕了。
葉寧之艱難地伸手拉著徐氏的衣角晃了晃,明明受了很大的苦,蒼白至極的容顏上卻沒有絲毫痛苦之色,反倒坦然了許多,“阿娘,不怪他,是我自作主張。”
徐氏一聽這話,眼淚就掉得更凶了,握住他的手,“你不會有事的,一定會有救的!”
“阿娘......不要哭,我的身體......我很清楚是什麼樣子,總歸時間不多了,總想試試。”葉寧之的聲音很低,斷斷續續地說著,叫人聽著心酸。
這個孩子才十多歲,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經曆了最開始滿心期望,哪怕再苦的藥也會咬牙咽下去,可身體依舊是每況愈下,而那一腔希望也消弭帶進,現在剩下的事絕望,絕望中尋找生存的希望。
徐氏泣不成聲,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對不起什麼,隻有她自己清楚。
葉寧之又咳血了,黑色的血噴在錦被上,淺色的布料沾著血,看著甚是詭異。
白術再也忍不住了,“少爺,我去把那個女人叫過來!”
他嗖的一下站起來,臉上盡是悲憤,他抹了把眼淚,急匆匆地跑了,連葉寧之叫他站住也沒聽到。
徐氏的心思都在葉寧之身上,還在說大夫怎麼還不來,心急如焚。
葉瑾夏聽到白術說葉寧之咯血了,倒也沒有驚訝,相反,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雖說白術的態度不大恭敬,她也不生氣,反倒似笑非笑地說道:“沒想到竟然真的照我的方子開藥了,倒是有點膽色。”
白術氣瘋了,“都是你害得我家少爺變成那個樣子,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葉瑾夏氣得樂了,“你怎麼不放過我?”
白術漲紅了臉,拳頭捏得咯吱作響,這個不算健碩的男人因為自己的少爺而變得有幾分氣勢了。
葉瑾夏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往落雪閣的方向走,既然白術都找過來了,顯然,葉寧之的情況並不太好,她身為開藥的醫者,至少還是得去看一眼。
在白術跑了之後,葉寧之又咯血了,床單上都有血,乍一看好像被揉壞的的幾朵梅花。
人已經暈過去了,徐氏哭得肩膀一直在抖,催了幾次,大夫終於來了。
葉瑾夏便站在一邊看著,若非葉寧之胸口還有些起伏,幾乎都要以為這個病秧子已經病死了。
老大夫的經驗很老道,是這幾年葉寧之的專用大夫,出了什麼毛病,一直都是他來看診,都對他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