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夏偶然想起與秦湛的十五日之約已經到了,收拾一番出門了。
謹德軒裏,自從換了掌櫃,展現了新的風貌,一如既往的冷清,但原本古董店嘛,都不會有太多人。
剛走進去,秦湛也跟著進來了。
“二小姐。”見到葉瑾夏,秦湛眸色亮了幾分,微微頷首,謙遜有禮。
葉瑾夏也展顏輕笑,“修肅,是來拿回你的那幅畫麼?”
秦湛搖頭,“並不全是,其實也是特意來找二小姐。”
“找我有什麼事?”葉瑾夏讓阿七將畫拿出來,用裝卷軸的直筒封好了,“這是你的畫,檢查一下?”
“不必了。”秦湛將畫收下了,而後將早已準備好的兩千兩銀票拿出來,再度雙手抱拳,神情舉止甚是感激不盡,“多謝二小姐仗義執言,修肅再次謝過。”
葉瑾夏捏著那兩張銀票,是全國最大的錢莊的銀票,她記得秦湛雖為本朝探花,但現在隻是翰林院的編修,不過從六品而已,但家中老父體弱重病,需得貴重補品養著,那點俸祿根本不夠,是以會將當做傳家之寶的畫給賣了,當日就花了十多兩銀子買了人參回去給老父熬藥。
這段時間,應該也花了不少了,兩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每天這麼些銀子的昂貴藥材,還有衣食住行都要花錢,不說全都用了,也用了個幾百兩銀子了,這對於小戶來說,可能就是十年的收支。
即便秦湛有通天之才,短時間內要湊齊,還是有些難度的,畢竟,空手套白狼也不是誰都能運用自如的技能。
腦中忽的亮光一閃而過,她恍然大悟,脫口道:“秦修肅,你真是好樣的。”
七月初七,花燈會上那局令無數人趨之若鶩卻無人能破的殘局,分明就是眼前這個溫文秀雅的書生所設,還說解不開那珍瓏棋局,根本就是逗她玩的!
兩千兩的彩頭,不知引來了多少人參與這場豪賭,結果還是沒人能順利拿到那盞花燈,設下珍瓏棋局的攤主成為當之無愧的花燈會贏家,贏下了官府設下一千兩彩頭不算,這局棋也成為一時佳話,多得是人回家研究那局棋,就連袁六郎這樣的高手也曾冥思苦想,卻不得其要。
始作俑者賺得盆滿缽滿,將他們耍得團團轉!
“嗯,不知二小姐還有何指教?”秦湛好整以暇地看他,一臉茫然,似乎不解其意。
“指教?”葉瑾夏氣得笑了,“小女子才疏學淺,可不敢當指教一詞,尤其還是大名鼎鼎的秦公子。”
隻要想到那天晚上他逗她的模樣,葉瑾夏便氣得牙癢癢,偏生這隻狐狸還敢裝模作樣地說指教,真是,氣死了!
葉瑾夏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她已經很久沒像現在這樣氣惱了,也就這人能引得她火冒三丈。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二小姐才情豔絕,過分謙虛實乃驕傲。”秦湛眼風含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葉瑾夏被噎住了喉嚨,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要是可以,她真想揪著秦湛暴打一頓,尤其那雙狐狸似的眼睛,著實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