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資本的原始積累都充滿了血腥暴力,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每一個成功的商賈大戶手中或多或少都會沾著些不幹淨的事,在做的商人也不例外,誰沒幹過幾件抄家滅族之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幹出來之後誰也沒本事將它蓋得嚴嚴實實,天衣無縫。
為了不被追究,他們總歸要給自己找點後台,朝中六部,督察員,大理寺,鴻臚寺,甚至內廷太監管事都被無孔不入的商人滲透進去了,滿朝上下,真正幹淨的人極少,所以誰都沒膽子冒著跟京師所有官員為敵的危險查辦他們,隻可惜......
他們萬萬沒想到,元祐當真敢把天也捅一個窟窿。
別人不敢辦,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公爺可就說不定了。
這個小公爺紈絝囂張,在京師裏幾乎是橫著走,即便是遇上權傾朝野的人物,那也是想怎樣就怎樣,他沒別的,就是後台夠硬,手段夠狠。
放在七年前或許還能不把他放眼裏,可七年後的元祐已經在沙場上滾過五年,真要說狠,怕是隻有那最美錦衣衛溫如言能與他比上一比了。
更何況,因為賑災一事鬧得太大,如今貪墨超過五百兩以上的官員都要被斬首,現今正是嚴打之際,元祐就是將他們全都辦了,景泰帝也隻會麵不改色地來一次大換血,換換朝堂新風。
眾位掌櫃越想越絕望,冷汗不斷從額頭後背滾下。
元祐下辣手殺雞儆猴之後,心情到底還是舒暢兩分,不急不需地抿了口酒,又吃了幾筷子菜,味道還不錯,長籲了一口氣,笑眯眯地說道:“諸位掌櫃,喝酒吃菜呀,別客氣。”
待會還有一頓胖宰呢!
見識了方才元祐殺伐果斷的姿態,諸位掌櫃渾身一顫,連戶部尚書這樣的正二品要員,他說送詔獄就送詔獄,更何況是他們這樣的下品商人呢?
幾個人沉默了幾息時間,而後非常有默契的同時跪了下來,麵朝元祐,不停地磕頭求饒。
“賤民知罪,求小公爺放我們一馬吧。”
“您說什麼,賤民一定照辦,求小公爺饒賤民一命吧。”
元祐麵無表情地歎道:“各位也真是手眼通天,京官都被你們收買了,地方官府也能收買,甚至邊關將領都能被你們拿銀子砸得一路通暢放行,本事可真不小啊,那位宋掌櫃,聽聞你勾搭的是刑部侍郎,兒子當街強搶民女鬧出人命,也被你的銀錢砸得將殺人的罪過全推翻了......”
他又點了幾個人,勾搭的全是兵部、吏部和刑部的官員,當然其他三部也不是沒有,到底要少一些,是些無足輕重的官員,還有大理寺、鴻臚寺,乃至內廷管事太監都有牽扯。
何新雲與張鬆原被帶走,雅閣裏還剩著十五個掌櫃,聽到元祐如數家珍般將他們的所作所為又點了出來,心情更是忐忑,彼此對視,都能發現對方眼中深沉的絕望與恐慌。
“不過嘛,這件事也不是沒辦法解決。”元祐喝了一杯酒,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眼中卻是說不出的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