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夏壓下心頭的疑惑,扶著這個女人往相反的方向走。
阿七打量了這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好幾眼,雖然頭發散亂,衣衫不整,臉上還滿是髒汙,也眼神渾濁,咧咧地說了些聽不清的話。
看上去好像神誌不清,可一個人的氣質是騙不了人的,畢竟十多年形成的東西,即便她的失心瘋是真的,有的東西已經刻在骨子裏,是改不掉的。
這個女人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卻並不細膩,皮膚不算粗糙,可比起其他地方,她手上的皮膚過分嫩了,而且走路的時候腳步並不虛浮,隻是內息紊亂,有點像練功走火入魔,可問題就出在這裏,一個內力深厚的人,手指怎麼可能沒有繭子,難不成她光修內力不修外門功夫麼?
這種年紀的姑娘,不大可能!
阿七忍不住提醒道:“小姐,她是?”
“不用管,先救人。”葉瑾夏擺手,扶著這個女人往醫館的方向走。
她倒不是同情心泛濫,隻是有些在意這個女人說的話,其實翻來覆去說的隻有三個字——蕭綿澤。
她費盡心思才聽清了,既然說的是豫王蕭綿澤的名字,那她就不得不深思了,怕是和三年前豫王謀反一案有關係。
魏國公府滿門抄斬的那一天,蕭綿澤的屍首是擺在行刑台上的,卻不是當場斬首,而是被人運過來的,死因是畏罪自殺。
因為他畏罪自殺,才有後來的種種,不,應該說加快了後來的種種。
但,葉瑾夏不信,豫王那樣的人絕不可能畏罪自殺,很有可能是被人殺害,然後偽裝成畏罪自殺的樣子,混淆視聽,以便那些人更方便定罪。
醫館的醫女給女人潔麵,葉瑾夏又出錢讓人給她買了套體麵些的衣物,穿著到底精神些,做這些事的時候,女人都是乖乖的坐著,不哭不鬧,除了偶爾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也沒有像最開始那樣反抗了。
隻是當她的頭發梳理整齊後,一張尚算清秀的臉龐映入眼簾,葉瑾夏怔了怔,這張臉,似曾相識。
她的容顏並不出眾,平平無奇的五官,真要說的話就是眼睛非常漂亮,即便現在失心瘋了,兩個大眼睛還像葡萄似的,靜坐的時候,閃動著沉靜的光,還蠻吸引人的。
葉瑾夏確定,她一定見過這個女人,可是究竟在哪裏呢?
雖說談不上過目不忘,但她對自己識人的本事還是很自信的。
阿七也有著同樣的疑惑,主仆兩對視一眼,越發感覺事情不對勁了。
“你姓甚名誰?”葉瑾夏手指置於這女子頭部幾個穴位,輕一下重一下地按著,同時輕聲細語地詢問她一些簡單的問題。
女子露出一個很奇怪的表情,愣愣地吐出兩個字:“阿湛。”
“你叫阿湛?”
“阿湛。”女子鄭重其事地重複了一遍,似乎這兩個字很重要,每個字都咬得很重,也尤為清澈,看這樣子,似乎不像是她的名字,倒像是某個深刻的記憶。
葉瑾夏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阿湛,不會是......秦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