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雖然對葉瑾夏有百般不滿,可景泰帝都發話了,她也不好做得太過分,更何況,以她的身份,剛剛的失控已經是極限,再不能這般任由情緒控製行為。
她定了定心神,據理力爭,“父皇,我知道這小姑娘醫術高明,治好了瘟疫,可太子的病畢竟不是瘟疫,沉屙多年,太醫院最有經驗的老太醫也沒有任何把握,她會不會太......年輕了點?”
太子妃常年經受良好的教養,這幾年入主東宮,更是要時刻嚴格要求自己,因為太子將來要君臨天下,而她,必定是以皇後之位母儀天下,統領後宮,一言一行更要謹慎,便是不滿,話也不能說得太過。
但這些,葉瑾夏通通聽不見,現在她眼裏隻有太子。
眼皮略有些發青,眼窩深陷,卻有浮腫之相,麵容發黃,嘴唇發幹,顏色很深,脈象虛無,有點像是......中毒了,而且是經年累月形成的毒。
可什麼樣的毒會是這樣的脈象?
葉瑾夏絞盡腦汁,所有看過學過的醫書上都不曾有記載,殿中的太醫們經驗隻會比她富足,若是中毒,肯定能查得出來,可現在整個太醫院,耗費多年時間,也沒能將太子的病情查出,這未免太沒道理了。
葉瑾夏微微側目,看著跪了一地的太醫,忽然有點明白他們是什麼個心情了。
不怪他們診不出來,而是即便診出來了,也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太子乃儲君,竟已中毒頗深,這東宮上下所有人,怕是都難逃一劫,更不要說平日裏還有與太子諸多接觸的人,牽扯怕是不下千人。
那麼多人可能會因為一個不怎麼確定的診斷結果而喪命,稍微有點良心的人怕都不會說出來。
嘖,這可就難辦了!
葉瑾夏不確定這些太醫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是真糊塗,不管是哪種,她都不能將自己的推測告訴景泰帝,這將會引發東宮巨變。
太子精神不大好,方才也是強撐著一口氣與葉瑾夏說說話,這會子又開始困了,隻是恍惚間見到葉瑾夏為難的表情,又勉強撐起眼皮,漫出一絲笑來。
“小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葉瑾夏鼻子一酸,說不清現在的感覺。
她也不是愛哭之人,但聽了太子的話,還真是難過得很。
“本宮沉屙多年,倒也難為你了。”
葉瑾夏使勁搖頭,都到這個時候了,太子怎麼還有心情寬慰別人呢?
“你說想為本宮盡一份力,那便盡力,死活不過是早晚之事。”
“太子殿下,不要胡說!”葉瑾夏捏緊太子的手,似乎很生氣,又像是安慰自己一樣,信誓旦旦地說道:“微臣一定會想出法子治好殿下。”
“那便有勞你了。”太子虛弱地說出一句話,便又合上眼睛,暈了,呼吸微弱,令人擔憂。
葉瑾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太子就這麼去了,但探脈還是有脈息,比醒著的時候也差不多。
葉瑾夏咬了咬牙,轉身跪下,身體伏在地上,對景泰帝道:“啟稟陛下,微臣有一法子,有些凶險,但能讓太子清醒過來。”